一向浅尝辄止的赵瑾这一次彻底醉透了,一整夜都是颠三倒四的梦!
一会儿是七八岁的自己缠着皇叔讲宫外的各种趣事,一会儿是他笑嘻嘻地跟皇叔学箭法
一会儿是他趴在墙头上看着下面一个瘦的竹竿一样的丫头正在挖东西,他便好奇地问:“嘿,竹竿,在干什么?”
墙外的丫头不理他,换了个地方继续挖。
赵瑾跳下墙头,走到跟前,看她正努力地铲一颗野菜,“你挖这个干什么?”
丫头转头斜了他一眼,“吃啊!”
赵瑾从她身侧的竹筐了拎起一棵野菜,“这玩意能吃?”
丫头发了个白眼,捞起竹筐就要走。
赵瑾几步将她拦到眼前,“你叫什么名字?”
丫头左右躲不开,没好气道:“宫卿卿。”
“卿卿?好名字!那你住哪?”
丫头顿了顿,沉着眸子道:“欢月楼。”
赵瑾没记得洛京还有这个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丫头真是服气了,嚷嚷道:“逍遥的地方。”说完转身跑了。
那丫头在前面跑,赵瑾就在后面追,突然耳边传来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声,赵瑾跑上前去,就见一身血污的皇叔正颤抖地晃着怀里的皇婶,可是皇婶怎么也不动,他有些害怕,小心翼翼地喊:“皇叔?”
皇叔并没有理他,而是转头望着皇城的方向,微睁的双眼里闪烁着滔天的怒火,绷紧的唇线像是在死死压制胸中的怨气!
皇叔一直温温和和的,他还从没见过这样满腔怨愤的皇叔,他又轻轻喊了声,“皇叔?”
皇叔却没再看他一眼,跳上身侧的骏马,抱着皇婶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去。
他跟在后面不停地跑,皇叔生气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不停地喊,“皇叔!皇叔!”
转过一面长墙,忽然就到了庙会里,他正站在一棵树下左张右望,怀里揣着特意寻到的一对深海珍珠,他想卿卿带着这耳坠跳舞一定特别美,可是坐等又等就是等不来人,最后有些气馁,父皇罚他在家面壁思过,他与小厮换了衣裳才偷跑出来,只能待一会儿。
来不及了,他侧了侧身,看到旁边有一位长得眉清目秀的男子,似是也在等人,便半是遗憾半是赌气地将耳坠送给了他。
赵瑾走了几步,突然觉得那男子有些面熟,回过头想再瞅了眼,哪里还有人在?他不待细细思考,骑上马火急火燎地往回赶。
突然间,漫天肆虐的大火扑面而来,赵瑾还没缓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猛力勒住狂奔的战马,“锵”地拔出父皇亲赐的赤甲剑,执剑向天,大喝一声:“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