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就可以了,我只是有些饿了。”他起身拿了件挂在围挡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夜晚的风有些凉,你快去快回吧。”
这是赶着苏暮情上架子了,毕竟找些事做分分心也是好的。
“哦,好吧。”
说巧不巧,去的路上竟与阮昕儿擦肩碰过。
明明宽阔的石路,苏暮情压根没注意到另一个人的存在,猛地被人撞了肩膀,才疑惑地停下。
“不要仗着嗟来的偏心怜爱,就恃宠而骄,不是你的东西,抢来了也是要还回去的。”茫茫黑夜,只留一个背影,幽幽的传来声声训诫。
“阮阁主是在讲笑话么。”苏暮情语气恭敬听不出多余的感情。面上的空凝,瞳孔的闪烁,悄然被昏雾遮盖。
很显然,阮昕儿是想用苏暮情前世铸成的因果来揶揄今世未明由来的她。而迟幕长老虽有意隐瞒,但也封不住有心之人的嘴巴。
遥想当时苏茗若试会反规,被逐出瑶山的时候,苏暮情曾拿着迟幕长老的符令下监牢去放人。苏茗若所知的瑶山禁事,原就是阮昕儿捣的鬼。苏茗若只得其一,不得其二,这也是阮昕儿的故意安排。
只可惜苏暮情却不曾知晓。她,就是她。
“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在讲什么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阮昕儿知道苏茗若当初一定把半成的故事告诉了她,她可不会接她这道明知故问的哑谜。
“就算我清楚,阮阁主这又是要跟我表达什么,特意来挖苦我?讽刺我?”既如此,苏暮情也没什么好客气的了。
“就凭你,还不配!这千年中是我一直在陪在唯清身边,论地位才能,我们才是望衡对宇,就算之前的人不在了,也轮不到你。”
必须承认,她说的在明面上就是事实。苏暮情就算有一万个不甘心,也于事无补。“阁主怕是最近事务繁重,头脑不大清醒了,您最好还是回去早些休息吧。”
阮昕儿的阁主做了多少年,见识自不会浅薄,她怎会在意这些无威的只言片语呢,“少来你那一套,想想清楚吧。才子佳人,天造地设,从来都是我,不是你。”
人多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流言,瑶山也一直有着不少大大小小的传闻,其中一件便是两位阁主的情缘。阮昕儿是阁主中唯一的女子,而另一个主角恰恰就是荀唯清。
“既然您如此自信,又何苦来找我的麻烦。”针锋相对,号角吹起。
背向的唇舌之争相比对面似乎更可怕。
“有些人就是没有自知之明,摆不清自己的位置,要是没人提点几句,怕是要抱着鸡脚,自诩凤凰了。”
“阁主真是多虑,既然如此,我就先预祝您心想事成,万事顺遂了。”
两人不欢而散。苏暮情坦然自若地正步离开,绕道走进一处四下无人的地方,终是松下了挺直的腰杆,“天哪,装腔作势居然还需要功底的,看来我下次要回去好好练练了。”
毕竟阁主的势气可不是盖的,苏暮情差点就要扛不住了,得亏阮昕儿没有死磕到底,不然她肯定会输得很惨。
为了逞这口舌之快,她的脚底都凉到开始发麻了。用力地跺了几下脚,她忽然就不想去火房了。谨慎地环顾了一圈,苏暮情几乎是以最快速度,一路小跑回了无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