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跟婶子谦虚了,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的能耐,现如今,你那弟弟妹妹嘴里最能干的人,就是你了。”黄氏不管不顾的将手中的信笺塞到锦好的手里,苦着脸,道:“婶子我也不瞒你说,自从你祖父说你祖母要上京的事情,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就怕自个儿哪里做的不好。”

    黄氏叹息了一声:“我到底是……,只怕我做什么,你祖母瞧着都不够贴心,所以,锦好你就帮帮你婶子我吧!”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若是再拒绝,就有些孤傲了,锦好接过信封,伸手拿出信笺,细细看着,手指屈起,轻轻的敲着桌子:“祖母希望住在西华院啊!”

    西华院乃是莫府比较僻静的院子,虽然院子够大,景色也不错,可是实在配不上莫老夫人的身份。

    脑子中不断的盘旋各个消息,越是细细琢磨,这心就越沉: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棘手,莫老夫人要这么个僻静的院子,信中说得冠冕堂皇,什么身子不调和,需要个僻静点的院子养身,这话怎么说都有些不对劲,莫老夫人来了莫宅,根本就是内宅第一人,她想要僻静,犯不着开口要一个僻静的院子,只要一句话,谁还敢闯进她的院子不成,哪里需要特别写信。

    “是啊,这才让人为难。”黄氏揉了揉额头:“也不知道这算什么事情?以老夫人的身份,那是要住在东华院的,可是老夫人却偏偏写信过来,要住西华院,我若是不应,老夫人来了,必然不高兴,可是我若是应了下来,就怕日后这事情传扬了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我不尊重嫡母。”

    黄氏虽然还没见到莫老夫人,心中对她就生了怨气,这不是没事瞎折腾吗?你好好的东华院不住,非要住什么西华院,这不是故意为难她吗?

    在黄氏的心中,就觉得莫老夫人此举,就是故意刁难,可是碍于孝道,却无法宣之出口。

    锦好耳里听着黄氏的抱怨,眼睛也没闲下来,一目十行,已经看到信笺的尾部,忽然,双目睁的老大:“祖母她打算在京城中为二姐姐找户好人家?”

    锦好恍然大悟,这或许就是莫锦冉想尽法子要来京城的原因——她想再嫁。

    也是,她母亲就是再嫁之人,拖着孩子,还能嫁到继父这等人物,只怕以莫锦冉那般自恋,绝对以为她那花容月貌,可以嫁得比她母亲更好,更何况,她到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莫锦冉,她想得可真美,锦好暗自冷笑。

    “可不是,老夫人信中说了,让我帮着留心点。”黄氏苦笑一声,也不瞒着锦好,自嘲道:“别人不知道,家里人难道不知道我是什么出身吗?原本出身就不好,再加上你四叔又是庶出,这京城中的夫人,寻常都不来往,让我怎么留心?”

    锦好知道黄氏说的都是实话,今儿个这两件事情,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都是为难了黄氏。

    黄氏长叹一声:“这留心的事情,到时候还能找着法子,推脱了,但是这院子的事情,就不那么好说了。锦好,你一向最有主意,又在你祖母眼皮子底下过了十多年,应该知道她的性子。你给四婶子出出主意,你说等过几天,你祖母,你大伯母,二姐姐过来了,我安排住在哪里为好啊?”

    这是眼前黄氏最头疼,发愁的事情,到底是安排东华院,还是西华院,原本她已经吩咐丫头,趁着这几日天晴,将东华院收拾了出来,可是今儿个收到莫老夫人的信,着实让她为难起来,她虽然没见过这位莫老夫人,可是对她的性子也不是一无所知,那可是挑剔的主,黄氏可不想一见面,彼此之间就落下个心结来。

    婆媳问题,向来是天下最难解的问题,何况这莫老夫人还不是她真正的婆婆。

    锦好也在想着这个问题,不过,更多的却是在想,这西华院真的是莫老夫人自个儿心甘情愿要的。

    话说回来,黄氏说得对,锦好是在莫老夫人的眼皮子下长大,对莫老夫人的性子,的确很了解,她实在想不出来,莫老夫人怎么会舍弃东华院,而要西华院,这实在不符合她的作风。

    想来想去,锦好将这事情想到了莫锦冉的头上了,这很像是莫锦冉的杰作,挑拨莫老夫人和黄氏之间的关系,只是不知道莫锦冉在这次进京过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锦好还是太清楚,当然,她绝对不相信什么改邪归正的一说,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性,在锦好的眼里,莫锦冉就是那吃屎的狗,杀了她比让他吃屎来的困难得多。

    锦好翻来覆去的想了许久,才缓缓地说道:“四婶子,虽说祖母说想去西华院,我估摸着,祖母定然是觉得西华院空旷,住着舒心,要不,四婶子将东华院和后花园的墙壁给打通了,到时候,东华院就显得宽敞了,想必祖母看到了,也会很满意。”

    黄氏听了,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暗淡了下来:“眼看着你的喜事快近了,若是此时贸然动土,是不是……我担心冲撞了你的喜气。”

    听黄氏的意思,她也动过这个念头,只是想着锦好的亲事近了,怕她不高兴,这才迟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