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也捂着肚子,打趣:“母后,就让臣妾母女陪您可好?”
太后眼波一横:“不必了,就让莫五小姐陪哀家去看看,你们忙,一个御书房的折子,堆了半人高了,人陪着哀家,心却早已跑回御书房了,这陪的有什么意思?而皇后又要统管六宫,也不是个闲的下来的,难得自家的亲人进宫,怎么着也要说几句体己话吧,至于你……”太后的目光落在皇贵妃微微隆起的腹部:“你觉得合适吗?”
太后亲自点名锦好作陪,又如此仔细的列举众人不合适的原因,自然不会再有人讨她不快,锦好含笑的谢恩,陪着太后出去了。
宫殿里的气氛有些诡异,直到皇后笑着看向朱三爷问了些家中的情况,那种诡异的安静,才消失。
太后带着锦好出了宫殿,边走边问,也不问什么大问题,就是一些生活的琐碎之事,到了御花园,那几株酒醉杨妃已经绽放出妖娆的姿态,此时园中的各色花种,诸多开放,以至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异常复杂却不难闻的香气,亭台楼阁衬着雪白的轻纱帷幔,掩映在花香春风中,旖旎如同流光溢彩。
太后瞧着眼前的景色,许久都不曾出声,而锦好也不出声,只是静静的陪着太后,直到她以为太后不会开口的时候,太后却张开的嘴巴:“她和你母亲很像,虽然性子南辕北辙,可却都是情痴。”
锦好一愣,太后却不等她发问,就已经接着说下去道:“可是,她却没有你母亲好福气,有你这么个处处为她着想,日日开导,处心积虑为她筹谋的女儿。”
锦好心中惶恐,一时不知道如此接口,索性干脆依旧装木头,只是太后却忽然转过身子,死死的盯着她。
锦好微微愣住:“太后娘娘……您……”
“莫锦好,若是你能帮我做一件哀家一直想做,却又无法去做的事情,哀家可以许你郡主之位。”
太后都无法去做的事情,她怎么能做到?
锦好的目光微闪,虽然富贵险中求,可是她也不会无知到去和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去做交易。
太后一直不出声,显然在很耐心的等着锦好的答案,锦好微微有些僵硬,不自然的看了太后一眼,见她已经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心里不由得升起一股子不满来,索性直言:“能为太后娘娘效劳,小女断不会有不应的道理,莫要说娘娘您还许下如此重谢,只是小女一向有自知自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俗话说的好,没有那金刚钻,就莫要揽那瓷器活。”
太后不因为她的拒绝就勃然大怒,反而觉得这孩子实在,瞧瞧,郡主之位都不能打动她,看来是个眼界明白的。
“放心好了,这件事不是特别的难办,我只是不忍心,罢了!”太后娘娘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她性子是随了谁,从小就当男孩子教养,虽然眼界明白了,只是没想到倒是养出了她这般情痴来。”
说到这里,太后声音压低下来:“哀家知道你不是个眼皮子浅的,也不是一个会被荣华富贵迷住眼睛的。哀家寻思来,寻思去,这事情除了你去办,没人比你更适合了。你先别急着推脱,听听哀家是想让你做什么,再做决定吧!”
说到这里,太后抬起了眼睛,伸手抓住锦好的手,目光中充满了悲哀:“莫锦好,你救救哀家的女儿吧,只怕再这么下去,她要折损在威远侯府了……”
长公主?
锦好蓦然一惊:“长公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对这个一直对她和姚丽娟多有照顾的长公主,锦好是十分关心的,何况她还是金翰林的母亲?
太后长长的叹息一声,拍了拍她的手,又抬起头看向远方,远远的看着,像是要一直看到世界的尽头,她的声音也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这些年,她的心力已经耗得差不多了,再这么下去,只怕支撑不了两年了,这些年,虽然有太医给她调理身子,可是郁结在心,最是难熬。”
原本以为情深似海的丈夫,却已经有了别的女人,而京城大乱,她差点失去母弟,还丢失了自己的娇儿,这些年,她辗转反侧寻找失散的娇儿,而那所谓的良人却搂着别的女人风花雪月,再坚强的女人,也要被耗尽心力了,没一头投进井里,就算是坚强了。
锦好对长公主很是佩服,所以当下就道:“太后娘娘让小女做什么?”
太后娘娘唇瓣露出一抹笑意,凉凉地,让人心里生寒:“翰林这孩子,这几年已经在威远侯府站稳了脚跟,现在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