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也早就做好应对一切怀疑的准备,他说,“很遗憾前辈,我幼年就与家人失散,没有关于他们的任何记忆和消息,但面具杀手与我修行的功法相近,他死前坦言说认识我。
我想,他有可能是我的同门,也有可能是我的族亲。”
叶行云没想到他这么坦白,反而失语了一阵,“那你……”
是同门就当清理了门户,如果是族亲有血脉关系,事情就复杂了。
叶言淡淡的说,“同门也好族亲也罢,都只属于我的过去,现在一桩恩怨横在这,我和他只会是敌人。
何况我们这个门派或者家族立场尚未可知,也许我终将与他们所有人为敌。”
叶行云感觉又像被什么噎住了,偏偏这个年轻人说的平静又坦然,他只好低头又抿了一口茶水,目光无意间落在对方的手腕处,不由怔住。
叶言没有穿斗篷,身上的休闲卫衣袖子有点宽,也就露出了他手腕上的浅浅伤疤,他在察觉到叶行云的目光时心中有些慌乱,连忙垂下手。
尽管知道现在在叶行云眼里他是银河,而且他作为叶言时对方并没有看到过他手腕上的伤,但叶言还是不可避免的感觉有些不自然。
叶行云也连忙转开目光,他可以确定那伤口是利刃割开的,而且九成九是自己弄的,想到银河年纪应该与喻明杰相仿。多年以前他应该还是个小孩,居然被逼到割腕自杀,想来也是有非常惨痛的经历。
不过这是人家的私事,他肯定不好问,心中也觉得尴尬,勉强找出两句安慰的话,干巴巴的把刚才的话题续上,“事情也许没那么遭,年纪轻轻的不要把事情想得太悲观。”
叶行云相信协会是对银河的身份背景做过调查的,除非是隐藏的特别深特别难挖的秘密,否则协会不会招进一个不□□。
“说起来你和我儿子有点像。”
叶言心头一动,他没想到叶行云会和别人聊起他——虽然这个别人就是他自己本人。
“你们的性格有点像,经历也有点像,他小时候因为意外失去了过去所有的记忆,失去记忆一定特别痛苦,很可惜我这些年也没怎么照顾好他。”
叶行云叹息了一声,“不知不觉中他就长大了。”
“大概会觉得有些茫然,毕竟前进后退都是一片空白。”叶言轻轻一笑,“他现在怎么样?”
叶行云看他颇有同感,但一想幼年失散没有家人的记忆同样痛苦,也就理解了,他说,“他现在挺好的,很坚强独立,不过他是个普通人,我就没把我现在干的活告诉他。”
“那前辈你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吗?”叶言轻声问。
叶行云目光无限遥远,“没错,我希望他这一生都不会接触这些险恶,作为普通人幸福平安过一辈子就好。”
叶言凝视着他,“或许谎言贯穿一生就是真实,但这也是一种伤害,家人之间还是需要多沟通和交流。”
叶行云笑了,他说,“你年纪轻轻说话的语气像六七十岁的老大爷。”
叶言也微笑,“我只是纸上谈兵,事实上我和我现在的家人也很少有交流,但我知道他们希望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