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的性子十分的跳脱，只要他想和谁都能聊两句，所以大家将局势稳定，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和楚橙他们聊得非常愉快。
只是叶行云看到他的脸，就有一种做梦般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养子突然被人魂穿这种。
这种感觉一直维持到他在安顿好小师弟后走出门，看到顾淮一个人在渡口边坐着。
渡口边的水湾被银月撒上了一层光辉，顾淮安安静静的坐着，虽然看不清表情，却无端生出几分寂寥。
叶行云神色有些恍然，他在看到那挺直的脊背，沉默的侧脸，有一瞬的错觉，仿佛坐在那里的人就是叶言。
顾淮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到来，转过头打招呼，“前辈，还没睡？”
说完又露出了了然的笑容，眨了眨眼，“是不是我哥这事儿给您刺激太大了。”
他身上有一股不同于叶言的明快劲儿，也很容易让人对他心生好感。
“您也别怪他，说起来都是阴差阳错。”
叶行云安想，他不怪我就不错了。
不知道叶言会怎么和自己的弟弟谈起这个家庭，但他相信叶言不会说一句不好，而恰恰是因为没有一句不好，他才更觉得难受。
“对了前辈，您觉得我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和他分开了这么多年，我觉得他变了很多，但有些地方又没变。”顾淮很想听听叶言过去那十来年的事儿。
叶行云感到痛苦和惭愧，因为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居然说不出太多来，“他是个好孩子，很乖很明事理。”
顾淮摸了摸下巴，“前辈，您不要被他的表象迷惑，他要是不想乖的时候，皮得很。”
叶行云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形容叶言，不由问道，“在你眼里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很有主意，有些地方和我妈特别像，狠到决绝那种，尤其是对自己。”顾淮站了起来，随手向前面的湖泊里丢了一个石子，水面泛起了阵阵涟漪。
叶行云想到了与银河相处的时候，确实也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有些怅然，“我并不是个好父亲。”
顾淮有些意外的看了看他，猜他还是在介意隐瞒身份的事，便笑了笑说，“不会的，我哥他很喜欢你，和我聊天的时候除了喻小哥，说的最多的就是您。再说，也不会有比我爸更糟糕的父亲了。”
叶行云听到他前半句话的时候，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他想到银河就是叶言，那天他在酒店撞见喻明杰抱着银河，以前他就觉得两个人的关系过于亲密了，没想到……儿子和徒弟同时出柜，这刺激让叶行云也有点受不住。
不过当下肯定不适合深想这个问题，他也很想知道养子的原生家庭到底是什么样的，便默默看着顾淮。
“我对他没什么印象了，小舟就更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