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看见他一脸疑惑的样子,荷窈也摇着头笑了笑,话未说完,她忽然脸色一变,瞬间转过脸,美眸死死的盯着木桌上盛着黑血的玉瓶。
只见那玉瓶中的黑血突然开始翻腾了起来,如同开水一般冒着气泡,咕噜噜,咕噜噜……
黑血越来越沸腾,与此同时,血的颜色也开始由黑变红,好似褪色了一般,仅仅几息的时间,那血便恢复成了正常的血液的颜色,并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荷窈姑娘,这是怎么回事?”闵槐烟面色有些凝重,担心的看了一眼自家小师弟。
怎么回事?这些蛊毒虽然低级,但也有数十种,就算吃了解药也不可能消散得这么快吧?更何况,看刚刚那血液的反应,分明是它自己将这些蛊毒全部吞噬了,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孩子是万毒不侵的体质吗?这不可能吧……又或者,他中了更恐怖的毒?
荷窈蹙着一双柳眉,细细的想了一回,正欲说话,却听见闵槐烟失声唤了一句:“小师弟!”
原来,是床榻之上昏迷了许久的祁濡辰突然传来了异动。
只见他原本苍白的皮肤忽然开始泛红,并且逐渐加深,就像是放在蒸笼里的大虾,被滚滚热气一点点的加热,最后变成火红的色彩。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开始诡异的升温,如同有熊熊烈火由内而外的焚烧起来,温度之高连他周遭的空气都微微扭曲了,更可怕的是,他全身的肌肤竟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泛起了密集的褶皱,仿佛连他的血液都被蒸发了一般,就连他的发丝也开始干枯,整个儿人就好似置身于火炉之中,状极恐怖。
“唔……”
昏迷中的祁濡辰痛苦的在床榻之上翻滚着,逐渐干枯的手指无力的揪住身下的床单,在他的感知中,似乎有一团浇不灭的烈火从他那柔弱的肚腹之中燃起,炽烈的温度包裹着他的全身,一寸一寸的焚烧着他的血肉,火舌每燎过一处,那处的肌肉便会抽搐、扭曲、翻卷,并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下午,他无助的看着一支支火把扔在他的周身,烈火灼烧着他的躯体,又在他的精神上留下仇恨的烙印。
就在祁濡辰在痛苦和恨意中翻滚时,一点猩红的朱砂痣也悄无声息的在他的眉心生长出来。
“这是……”见状,荷窈手中药瓶一歪,直接摔碎在了地上,她猛地站起身,脸色剧变,有些慌乱的喃喃道,“难怪,难怪那些蛊毒都被吞噬了。”
“水,给我……水……”祁濡辰无意识的动了动干裂的嘴唇,一缕缕灼热的白气竟从他的嘴中钻出,消散在空气之中。
“水!水!小师弟要水……”闻言,闵槐烟立马从惊吓中回过神来,颤抖着双手倒了一盏凉茶就要往自家小师弟嘴里送。
“不可!”茶杯刚刚递出,便被荷窈劈手夺下,她的脸色也分外凝重,“不能让他沾任何液体。”
“为何?”闵槐烟脸色也极不好看,他眼睁睁看着着自家小师弟被痛苦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对后者的心痛之感更是无以复加。
荷窈抿了抿唇,并未回话,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沾起一滴清凉的茶水,颤悠悠的滴在了祁濡辰皱起的手背之上。
水滴落下的一瞬间,被沾染到的褶皱的肌肤便尽数裂开,形成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奇怪的是,伤口处却并未流出一滴鲜血,闵槐烟仔细一看才骇然的发现,那伤口中的血液竟是被祁濡辰体内炽热的温度生生蒸干了去,以至于连那些肌肤都变得焦黑如炭。
“公子你这一杯水灌下去,小公子只怕立时便会化作焦炭。”荷窈放下茶杯,轻声道。
“那怎么办?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师弟受折磨吗?”闵槐烟的声音陡然提高,眼中似有火苗在闪动。
“恕荷窈无能为力……此毒无药可解,只能依靠小公子自己挺过这一劫。”
“无药可解……这,这究竟是什么……”闵槐烟苍白着脸,喃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