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临安城的初阳撒下，淡淡的光辉令人如获新生。
临安城第一人民医院里，很多老人都在医护人员的搀扶下，在医院里的草坪上颤巍巍走着。
因为灵气复苏的关系，导致有些老人的康复时间大大缩短，甚至在医学界，已经有人提出人类寿命将整体延长二十年的言论假设。
莫无问在病房的小床上，缓缓睁开双眼。
医院的病床只有凌初雪睡着的那一张，所以他昨晚是睡在护理床上的。
护理床板很硬，而且一用力就会移动，再加上来自于刘副主任的压力，莫无问几乎没有睡好觉。
他虽然是辰星集团的老总，可是区区一个辰星集团，别说绝命护法，就算是临安城的一些小家族，都不把辰星集团放在眼里。
更不用说临安城三大家族和京城莫家了。
有时候莫无问都在怀疑自己，当初他离开京城莫家的决定到底是不是对的？
“无问，你在想什么呢？”凌初雪穿着睡衣，走到床边，双手缓缓放在了莫无问的肩膀上。
“很多。”莫无问皱着眉头，“我在想如果我当年肯听我爸爸的话，委屈一下自己，你们母子三个会不会过上更好的生活，你也不用为了公司这么奔波，可以呆在家里陪着儿子们。”
“无问，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如果。你当初的选择是对是错，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现在要做的，是朝前看。”
凌初雪沉吟了一下，平静开口道，“而且能看着辰星集团从我的手里一步一步壮大，我心里也很开心。没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只有该做和不该做的。”
莫无问转过头来，仔细捧着凌初雪的手，他发现妻子的手背早已没了当年的柔嫩细腻，而是多了一层暗黄的苍老。
人，终究会在岁月中逐渐老去。
他如此，凌初雪亦然。
“可是如果当年我留在莫家，就算是要出来创业，也不会仅仅就这个样子。”莫无问叹了一口气，“站在顶点上再出发，与白手起家，是两个结果。”
“那又如何？那种生活你过得开心么？不光是你们莫家家里的琐事，还要和你大哥二哥勾心斗角。”凌初雪认真道，“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我还是喜欢现在的你。”
她说这话很轻，也很缓。
站在顶点固然轻松，但莫家的环境，实在是令凌初雪感到疲倦。
就算临安城不及京城，就算他们两个要白手起家，这二十年的风风雨雨，也已经走过来了。
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
莫无问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了凌初雪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