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景桓望向病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青年,那曾经淡红的唇瓣彻底失了血色,伤病未愈本就苍白的皮肤上还挂着两道清晰的泪痕。

    “是你自己掐的吗?”历景桓喃喃自语。

    “从脖子上淤痕的大小来看是的。”那边医生包扎完,起身示意他们出去谈。

    关上房门,医生表情凝重:“病人家属……”其实他已经大概猜到,毕竟住院以来只有这两位警官来探望郁秋。

    历景桓点点头默认了他的想法。

    “病人现在的状态,我不建议让他独处一个空间,很容易出现今天这种危险情况,但没有家属监护的话……他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吗?”

    回忆起调查资料所写,郁秋时常一个人出去采风,或是把自己关在画室一呆就是一整天,所以并没有关系亲密的朋友,历景桓摇摇头,又补充道:“我争取每天抽出时间来看他。”

    医生不太认可,但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提醒:“病人出院后,也需要人陪护。还有,一定要记得定期到专业机构进行心理咨询。”

    历景桓认真记下:“我会带他去的。”

    听他语气,说的好像病人出院后还和他在一起似的,医生有些纳闷,却也没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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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快进来。”历景桓打开房门,从鞋柜里翻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郁秋身前。

    “随便坐。”历景桓说着走到客厅另一端拉开窗帘,屋内一瞬间亮堂了起来。

    郁秋换上拖鞋,打量着这个不算大却很温馨整洁的小屋:米白色的墙纸,原木色的地板,沙发是浅蓝色布艺的,窗帘上印着同款碎花,阳台上还有几盆生机盎然的绿萝。

    见郁秋盯着自家野蛮生长,甚至要蔓到客厅来的绿萝,历景桓有些不好意思:“我平常工作忙没时间管,其它的花草怕养不活,就买了两盆绿萝,没想到长的挺好。”见郁秋没反应,又忍不住道:“不然我明天修剪一下吧。”

    “啊?”郁秋刚才只是在愣神,没注意听他讲话,“不用了,我挺喜欢它现在这个样子的。”多有生命力,比很多人类要顽强。郁秋不禁想到:植物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阳光,空气,雨露,土壤,一点点就可以不顾一切的生长。

    逛完客厅、厨房、卫生间,历景桓把他带到紧挨着主卧的客房:“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

    里面有些空荡,但和客厅一样的配色看着很舒适。郁秋注意到飘窗前还摆着一套画具,他惊讶地回头看向历景桓,眼睛睁得圆圆的。

    小鹿一样,历景桓心想,又解释道:“我这里条件有限,一时收拾不出一个专业的画室,怕你平时会想画,就先准备了些画具。”

    画画?我还可以吗?脑海中闪过细碎的画面,郁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尽力露出感谢的笑容:“不用那么麻烦,谢谢你,历警官。”

    “叫我名字就好。”见郁秋不大愿意,历景桓又郑重地直视着他的眼睛。

    无奈,郁秋败下阵来:“好的……历,历景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