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正将的名字叫做姚启功,今年刚满二十七岁,虽然他能在如此年轻的岁数就当上了正将乃是多靠得家族势力,但也不可否认此人的确是同辈的其他豪门后代中公认的佼佼者,至少他从六岁就开始了系统的武技训练,十三岁时他的两个比他年长四五岁的哥哥都已不是他的对手,十五岁时所有稍有名气的兵书他都已能倒背如流,十七岁时整个大名府已无人能在沙盘军演中胜过他,他是公认的当世最杰出的几位世家子弟之一,所以当他在去年年纪轻轻就被任命为正将时很多人反而觉得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可惜,这个“很多人”只是大名府以及各地的世家大族,并不代表全天下的人,再加上他的的确确、货真价值的“”背景,有关他全是靠着家族势力才能当上正将的传言还是被一些嫉妒他的人经过刻意宣传而不可避免的流传了起来,
姚启功是谁,他是一个自信到甚至有些自恋的人,他是天子骄子,他是追求完美的人,他容不得这种卑鄙的诋毁,他需要一次正大光明的机会来证明自己,所以当他听说朝廷在组织东征军要讨伐梁山贼寇收复京东西路的时候,他是整个大名府里最开心最兴奋的人,因为他知道证明自己的机会终于来了,
随后再次通过家族的运作,他也如愿以偿的成为了东征军西路四将之一,
此刻他就骑在一匹宝贵的名驹之上,英俊的脸庞,自信的双目,身穿铮明发亮的军甲,一手持缰绳,一手按在宝剑的剑柄上,一边打量着阳谷县的城楼,一边侧耳倾听着斥候对敌情的禀报,
待听完了他才颇为惊讶的说道,“什么?这阳谷县中的贼寇守将是个朝廷判将?”
斥候立刻回道,“正是,此人姓花名荣,乃是原京东东路青州清风寨武知寨,五个月前杀死那里的文知寨后带着部下叛逃梁山贼寇,随后就一直驻扎在了阳谷县中,领兵两千三百人。”
姚启功点点头,这一点倒真是挺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自己第一战就是面对一个“叛将”,不过这样也好,第一战就既能攻城杀敌,又能为朝廷雪耻除判,一举两得!
姚启功想毕便看向了旁边,只见一名四十来岁的军官也正骑在马上,他叫薛朔,乃是姚启功的副将,相比姚启功显赫的背景,他的出身简直寒酸的可怜,辛辛苦苦一辈子打拼才好不容易升到了这个副将的位子,去年在老正将致仕之后,他本来是最有希望可以接任成为正将的人选,结果却横空出世出来一个姚启功抢了正将之位,虽然薛朔一直没说过什么,但大家其实也都猜得到薛朔心中的感受,
但无论是薛朔忌惮姚启功的家世,还是他有“自知之明”,抑或说是他只是在隐忍着等待着机会,反正他到目前为止一直都很“老实”,也让二人到目前为止一直保持着面上的友好,
“薛将军,此战您看该如何打?”姚启功很客气的问道,
“您来决定就行,在下只管听命。”薛朔也客客气气的回道,
这已经第几次相似的场景了?姚启功心中一笑,如此最好,只要你能始终如此,我是不介意日后上报军功时给你留足一份的,
姚启功继续道,“那好,这花荣既然是叛将,我认为就没必要去劝降了,咱们一鼓作气攻破阳谷县如何?”
薛朔却反常的面色一顿道,“这个……自然是好,只是咱们有命令,头几日不可恋战,以焚毁敌人粮田为主,这……?”
姚启功满不在乎的一摆手,“无妨,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咱们现在有一万精锐,所有攻城器械尽皆齐备,拿下这座只有两千人的小镇简直易如反掌,再者咱们也的确需要一座城池贮存粮草。”
薛朔犹豫了一下,他当然明白姚启功的目的,但他能从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兵混到如今,靠的就是“听话”,听上司的话,尤其是更听上司的上司的话,姚启功急于立功虽也没错,但万一耽误了焚田大计……,日后被追责怎么办?
“这样吧,我分兵两千给你,你去焚田,我留下攻城,你事成之后再回来与我会合如何?”姚启功退了一小步,
薛朔眼中一亮,这岂不是把最简单的一个功劳给了自己?当即点头道,“好!属下领命!”
在薛朔领了两个部(将以下一般为“部”,每部千余人左右)约莫两千人特意在阳谷县的西、北与东城门不远处浩浩荡荡的转了一圈后才直奔东面而去,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让城上的人看清楚他们的去向,意思就是你若不出来阻拦我,我可就要去东边烧你们的粮田了,只要你们打开城门出来阻拦,我们留在这里的八千人就能借机攻杀你们!
但令姚启功和薛朔失望的是,阳谷县的城门始终紧闭着,城墙上的人也只是目睹着发生的一切,根本没有产生什么反应,
姚启功无所谓的摇摇头,暗道这些贼寇不过各个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怎么可能出来送死?并且他其实一直怀疑着,他怀疑贼寇其实根本就看不透朝廷此时来攻的目的,真是白白枉费了朝廷一番辛苦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