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卷子题量大，难度高，花费了好大工夫才终于写完，祁之旸甩开笔抻了个懒腰，看着宋晗早早吃完放到一旁的空外卖盒，后知后觉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五星级酒店……有外送炸鸡的吗？”那天祁姝接受了宋晗不来家里吃饭，原因就是宋晗说他母亲给他定了他们绵州市最大的酒店的定时外卖，祁之旸有点疑惑，外卖包装盒上还写着：“xx韩式炸鸡？”
宋晗蹙眉扫了眼茶几上的外卖盒，装作不经意地直起身，挡住祁之旸的视线，然后将外卖盒连带着印着logo的包装袋一起扔进了沙发旁的垃圾桶里，低声说：“嗯。”
xx炸鸡分明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炸鸡店，他们在学校里或在家里经常点他家的外卖，怎么可能是从五星级酒店送出来的？祁之旸无声地嗤笑，但宋晗不愿意说，他也没兴致继续追问。
祁之旸其实非常能理解宋晗，学生和老师是两种天然的相互依附却又相互排斥的身份，有些学生对老师最多有着敬畏心理，但有些学生见了老师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宋晗大概率属于第二种。没有老鼠愿意在猫窝边进食。
既然这样，祁之旸也就不那么客套地邀请他晚上一起回家吃火锅了，将试卷和课本塞进包里，站起身：“谢谢你的试卷，我还有点事情，要先走了。”
宋晗没有挽留，抬眸看了他一眼：“嗯。”
砰地一声，少年穿着宽松运动服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宋晗盘着腿坐在茶几旁的地毯上，身后的遮光窗帘被祁之旸拉开，不知何时已经有一道笔直的阳光从窗户中照进来，他盯着自己的影子，沉默地不知坐了多久，才缓慢站起身，重新将窗帘拉上。
浮动着尘埃的光芒重新被挡在外面，一瞬间屋内的光影就消失殆尽，到处黑沉沉的，一切变回他最熟悉的模样。
祁之旸喝过的水杯放在茶几上，宋晗拿起水杯正要去厨房冲洗，身后的沙发忽然传出一道陌生的铃声。
宋晗自己的手机铃声是系统默认的，每次换手机，他从没手动改过铃声，这道手机铃声明显不属于他。
宋晗在沙发角落里找出了一个套着黑色手机壳的手机。
一通电话打进了进去，备注是“圆圆”，宋晗点击了接通，一声“祁之旸忘带手机了”还没说出口，对面就急哄哄地问道：“旸哥！你追宋晗的进度怎么样了！”
宋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