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凝便由着宫人踮脚跑一般急匆匆送去了兴庆宫,晃得她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桂嬷嬷打在宫门外便焦急的等着呢,见月凝面色苍白的从轿子里出来,连忙唤了两个婢女将她扶着。

    “王妃可是路上耽搁了时间,太后在里头等了许久。”

    月凝站在原地歇了好半晌,才将心口的不舒畅压了下去,她在心里早将邵季宸骂了不下百遍。

    她朝着桂嬷嬷无声地点头,由着带到了太后跟前。

    里边小桌上摆了不少花卉,由此见太后对花之喜爱可见一斑。

    令月凝诧异的是,邵景蕴居然也在,此时他不应当还在辟谷吗?

    不亏是经过了一番非正常新陈代谢的人,几日不见似是白了许多,眉眼也瞧着精神奕奕。一袭靛蓝色嵌银丝圆领长袍,撞上那被白玉冠束起黑色长发的面庞,离奇般涌出一股子公子世无双的儒雅之气。

    月凝打量邵景蕴的同时,他也在悄无声息地观察着她,在撞及她疲惫的,眉眼时,眉头不禁蹙了蹙。

    “拜见太后。”月凝道。

    要说先帝一生戎马,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的残忍手段约摸是报应在了他的子嗣上,后宫佳丽三千人,单单只生了五个儿子,还没了三个。生了一个掌上明珠,也早早和了亲,嫁为人妇。太后在后宫闷得很,总念着能有个小姑娘抱抱,因此即便月凝是亡国公主的身份,太后待她也还算不错。

    “来,坐这来。”太后见月凝来了,也未问何故一个时辰的路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只是招招手,将她唤到了身边的小凳上坐下。

    “你也来得巧,哀家刚同景王说到要紧事,你来了也好参谋参谋。”

    月凝一愣,这一位是九五之尊的生母,一位是九五之尊的亲兄弟,两位身份显赫的人话家常,她一个王妃能参谋出什么肺腑之言。

    “你那府上,加上阿凝啊,统共有四位妻妾。这趟回了京中,便多待些时日,早点给哀家生个孙儿。”

    邵景蕴自始至终面上也未表现出同意或是不同意,禀告正事似的拿了战事吃紧,不能将儿女情长束手束脚,误了天下事。

    太后一听便不高兴了,一脸严肃:“你莫再同我讲些废话,边疆战事将将平息,有那镇北大将军守着,又要你去劳心费力什么。”说罢,见邵景蕴一副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便将矛头引到了月凝身上,“你也嫁去多个时日了,还和景王生疏的很。别怪哀家把话说难听了,他那院子里还装了三位夫人,若是让三位夫人领了先,诞下子嗣,你莫来哀家这里寻说法。”

    月凝停了头皮发麻,心里巴不得黄夫人,徐夫人,柳夫人能哪根筋搭错了,爱上邵景蕴。心里头虽这样想着,嘴里说出的话又是那般乖巧,叫太后面色宽了些,“阿凝都听太后的。”

    邵景蕴耷拉的眉眼一扬,始料未及。

    话茬子聊得也差不多,太后便由桂嬷嬷搀着,领一行人去御花园赏花。

    月凝跟在后头,左手扣右手,大有一股不情不愿的架势,又屈于威严不得已而为之,脚步慢吞吞的,落了人群一大截。

    赏花哪有刷剧,打游戏刺激啊。

    “皇上今日可是为难你了?”方才还紧跟在太后身边,仔细聆听太后教诲的邵景蕴不知何时并排走在了月凝身边,忽然问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