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惊雷劈过,天空短暂的出现了光明,又很快沉于黑暗。不等周遭安静下来,一滴雨便打在了树叶上,接着更多的雨水落下,庭院中再次热闹起来。

    夏日的雨又凶又急,季听站在雨中,很快就淋得湿透,牧与之看到她微微发抖,垂下眼眸道:“时候不早了,殿下去休息吧。”

    说罢,便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季听看着他的背影,眼眶渐渐的红了。褚宴走上前来,将怀中大刀横过来,暂时挡在她头上:“殿下,找个地方避避雨吧,仔细生病。”

    季听抬头看向他:“对不起。”

    “事已至此……”褚宴本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可说了四个字后便没了声音,扭头看到扶云从别处拿了伞,这才垂眸道,“殿下,雨太急了,让扶云先送你回寝房吧。”

    季听沉默许久,才轻轻应了一声。

    她魂不守舍的跟着扶云回了寝房,一进门便坐下了,脑子里乱糟糟的想了很多,63因着褚宴的提醒,季听这心里更忐忑了,一听说牧与之回来了,赶紧去大门口迎接:“你不是要到夜里才回来么,怎么天儿刚黑就到家了?”

    “方才盘点到一家铺子时,听说了皇上赐婚的消息,我心里着急,就提前回来了,”牧与之匆匆进门,看到她后忙问,“皇上赐的是哪家儿郎?”

    季听咽了下口水,讪讪道:“你既听说了赐婚的事,为何不知是哪家儿郎?”

    “赐婚的队伍从宫里出来,一路招摇到长公主府,那么多双眼睛看到,如今满京都都知道了,只是圣旨是在长公主府内宣的,外头的人不知哪家儿郎也正常,你快告诉我,到底是谁?”牧与之催促。

    季听心虚的看他一眼,低下头含糊一句。

    “什么?”牧与之没有听清,蹙着眉头往前一步。

    季听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开口:“申屠川。”

    “……殿下不要同我开这种玩笑。”牧与之说完,眼底常有的笑意彻底消失,唇角抿成一个锋利的弧度。

    季听不说话了,只是沉默的看着他。褚宴和扶云趁这个空当已经过来了,看到二人对立而站,便没有敢靠近。

    牧与之定定和她对视,片刻之后面无表情的往他的别院走,季听赶紧跟上:“你听我解释,我也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就赐婚了,从头到尾我要的只有那三人,今日还因为皇上不肯给我,和皇上大吵了一架,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去宫里打听……”

    “殿下便是这般糊弄褚宴和扶云的?”牧与之打断她的话。

    正在后头不远不近跟着的褚宴和扶云,乍一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停了下来。

    季听哽了一下,声音都弱了:“……我没有,你误会了。”

    牧与之停了下来,眼神平静得骇人:“殿下,我说过,我不是他们两个,没那么好糊弄。”

    “我没想糊弄你。”季听咬住嘴唇。

    牧与之神色愈发冷淡:“你先前答应过我,说不会招申屠川做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