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听面无表情:“申屠川,你真当本宫不敢?”

    他依然不说话,仿佛打算就这么睡一辈子了。

    季听沉默许久,最终垂眸低声道:“罢了,不威胁你了,若你愿意醒来,本宫便答应你三年之内不纳侍夫。”

    “……殿下此言当真?”

    沙哑的声音传来时,季听有一瞬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抬头便对上一双漆黑凉薄的眼眸。

    她静了片刻,没什么表情的开口:“说杀你全家的时候你不醒,说不纳侍夫了你倒是醒得快,当真不是故意耍本宫?”

    “怎么会,只是凑巧醒了而已,”申屠川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殿下还说要杀我全家了?为何?”

    “没什么,觉得你过于没用而已,”季听淡淡开口,“不过是要你护送本宫一趟,还没把本宫送回京都,自己先伤成这样,杀全家都是轻的,按道理该诛九族才是。”

    “我这伤是为殿下受的,殿下不赏我就算了,怎么还要诛九族,这是哪门子的道理?”申屠川精神不大好,却还是低声打趣她。

    季听横了他一眼:“本宫就是道理,你不服气?”

    “不敢不服,只是殿下如今是我的夫人,也在我全家和九族的范围内,难道殿下连自己都杀?”申屠川勾起唇角。

    季听眯了眯眼睛:“本宫就不能先休了你再诛你九族?63县丞府,客房中。

    已是深夜,府内却灯火通明,丫鬟小厮端着水盆在客房进进出出,每次进去时水盆中还是清水,出来便染了血色。

    季听静静站在床侧,没什么表情的看着申屠川后背上的血窟窿,而他的身边是刚取出来的弓箭头,上面还沾了破碎的血肉。

    三个大夫配合着止血,每个人都面色凝重,申屠川的伤显然比想象中更为凶险。

    “殿下,这边有几位大夫守着,您先去偏房更衣吧。”县丞夫人小心的劝说。

    季听仿佛没听到一般,只是安静的看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

    县丞夫人看她浑身湿透满是泥泞,不由得轻叹一声:“知道殿下心里不好受,想在这里守着,可您穿着一身湿衣裳,若是病了,大夫们还要分神照顾您,岂不是更加麻烦?”

    季听神情微动,扭头看向她。

    “殿下,您就歇歇吧,”县丞夫人见她有反应了,急忙继续劝,“热水已经备好,您驱驱寒……”

    “夫人不必再劝,本宫等驸马醒了,自会去沐浴更衣。”季听垂眸打断。

    县丞夫人顿时不敢再说话,求助的看向县丞,见对方对她微微摇头后,便对着季听福了福身:“殿下既然心意已决,妾身便不再劝了,妾身在此也帮不上忙,便先行告退,若殿下有事直接着人去唤妾身就是。”

    说完见季听没有反对,便低着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