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胜和王中则共乘一辆车,跟在陈晚荣身后,这之后才是运酒精的车队。两天做了四千多斤,再加上培训新人做的酒精,整整五千斤,十几辆马车一辆接一辆,好象一条长龙,在雇工们的欢送声中,浩浩荡荡的向长安进发了。
望着这条长龙,陈晚荣真有些惊异,想起当初连饭都没得吃,真不敢相信有如此大的变化。沓沓马蹄,辚辚车声,汇成一首悦耳的乐章,陈晚荣听在耳里特别动听。一拉马缰,立在道旁,任由车队走到头里去。
说也奇怪,陈晚荣一让,小黑不干了,停在陈晚荣边,牛角不住在陈晚荣腿上蹭来蹭去,特别亲热,陈晚荣笑骂一句“又犯牛疯了”,却惹得小黑一声欢吼,好象挺受用。陈晚荣无可奈何,也不去与小黑疯,驱马来到欧胜他们的坐车旁,和欧胜他们闲聊起来。
这运货的车队,不比骑花那般快速,耗费的时间很多,要不找人说话,真会给憋死。说说笑笑,一路行来,直到饷午过后才看到长安的城墙。
远远望见长安雄伟高大的城墙,肖尚荣惊讶不置,嘴巴半天才合拢:“哥,长安有多大?”他是第一次来长安,惊奇难免。
陈晚荣第一次来长安也为长安的雄伟所震惊,对他的心情很是理解,笑道:“你想象一下,长二十里,宽二十里。”这是约数,和实际上的长安相差不大了。
肖尚荣想了想,难以理解:“天啊,这么大!”
王中则也是第一次来长安,其震惊只在肖尚荣之上,不在其下:“真大!要不是沾了东家的光,我这一辈子也不见得能来一次长安,更别说还要在长安长住呢!”这是无上荣幸,脸上泛光,看得欧胜直笑。
末了,王中则还来一句:“怪不得陈师傅不愿来长安,怪吓人的!”话一完,才发觉有语病,忙道:“东家,我不是有意的。”
陈晚荣哈哈一笑道:“说得不错,爹娘是胆子太小了。”
从光化门进了城,在陈晚荣的指挥下,车队直去辅兴坊吃午饭。一大队人进来,动静不小,早有店小二迎了上来,领着车队过去,停好,给马加些草料。
辅兴坊的胡麻饼倍儿香,车夫们不住抽鼻子,更有甚者不住吞口水,陈晚荣问道:“胡麻饼,鸭血汤,怎么样?”
车夫是苦力,有得吃就不错了,哪里还能有选择,自是没有异议。更有人轻声议论:“这是甚,这么香?要是能吃到多好!”
“都坐,都坐!”陈晚荣招呼一声,坐下来,对店小二道:“一人一碗鸭血汤,胡麻饼尽管上,吃完清账。”
店小二应一声,自去张罗。车夫们坐下来,眼睛转动,瞅着食客们手中的胡麻饼,巴不得现在就吃到嘴里。
“哥,这胡麻饼闻起来挺香,好吃么?”肖尚荣有点吃不准。
陈晚荣不答所问,而是提醒他一句:“好不好吃,等会就知晓了。我告诉你,千万小心,别把舌头吞到肚里去了。”
肖尚荣不信,也不说话。店小二送上胡麻饼、鸭血汤,拿起一块胡麻饼,张嘴就咬,咀嚼几下,赞道:“好香!啊!”一声惨叫,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痛苦。
陈晚荣取笑道:“不听我的,是不是吃亏了?”
喘过气来,肖尚荣兀自嘴硬:“不小心把舌头咬了,又不是吞到肚里。”不再说话,自顾自的吃起来,这次慢多了。
陈晚荣不去理他,拿起胡麻饼吃起来,还是那般上口,胃口大开,放开了大嚼。一连吃了几个胡麻饼,肖尚荣这才问道:“哥,这是甚做的呢?又香又脆,特上口!”
把有关胡麻饼的事儿一说,肖尚荣这才心满意足。陈晚荣心想,要不是没有盐酸,废水不好处理,早就把味精做出来了,那样的话,这味道就更美更鲜了。上次在辅兴坊吃过胡麻饼,陈晚荣当时心想可以做味精,后来细细一想,不能做,没有盐酸是一个制约,再者味精的废水不好处理,只得作罢。
车夫都是苦人,食量大特能装不说,喉管也粗,一吃起来就不得了,唏唏嗦嗦声响成一片,好象飞蛇过秋草似的,引得食客注目,更有人不屑的撇嘴,甚是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