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欣然没话找话:“世子今天也来给三军送行?”
“路过顺道便也看看。”
秋欣然对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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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r>话嗤之以鼻,觉得
此人口不对心。夏修言像是听见她的腹诽,看她一眼,状似随意道:“这次史勐领兵,圣上不曾找你卜过凶吉?”
秋欣然一顿:“卜过。”
夏修言垂着眼摩挲了几下杯沿:“结果如何?”
“世子希望结果如何?”
夏修言像不明白她为何有此问:“自然希望大捷。”
“世子有没有想过——”秋欣然抿了下嘴唇,“若史大人大捷,世子此生或是再无可能离开长安了。”
夏修言片刻之后才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瞬间冷下脸:“你将打仗当做什么?”
秋欣然许久没有见过他动怒的模样了,夏修言这个人看着脾气不好,但当真冷下脸的时候却少。她愣了一愣,低头抿唇笑了一声:“我骗你的,圣上不曾叫我卜过凶吉。”她从袖口取出先前一直捏在手里的三枚铜板,摆放在桌面上,同夏修言示意,“不过世子若想知道,我可替你起卦。”
夏修言盯着桌上的铜板,沉默良久,忽然道:“你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什么时候?”
秋欣然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个,下意识答道:“大约是御花园那一回?”
“不错,你那时说我爹是个以身殉城的命格。”
秋欣然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这……我倒不记得了。”
夏修言喝了两盏酒,像是热起来,解开披在身上的裘袄放在一旁,露出底下月白色的锦缎长袍,同个误入市井的王孙一般,坐在这屏风后显得同周遭格格不入。时隔两年,秋欣然听他心平气和地说:“人人都说你一卦不错,但我从未信过。”
她张张嘴,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她想起学宫里那一群少年郎,只有夏修言从未找她算过卦,便是打趣似的都没有。
“卜算这事,信不信由人。”秋欣然艰难开口道,想了想又说,“比如……我替自己算卦的时候,多半都不太准。”
大约是她话里安慰的意味过于明显,夏修言短促地笑了一下。他只提着唇角笑时神色显得冷淡,过了一会儿,秋欣然又听他说:“我希望史勐大捷,不止为黎民苍生……”
还为了什么哪?秋欣然没有等到他的下半句。
卦象是会变化的。秋欣然看着桌面上的铜板,忽然希望自己出错。当个江湖骗子没什么不好,若是结果可以人人皆大欢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