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觉得,陆嬷嬷这话怪怪的?
闻言,陆嬷嬷顿时摆手笑道:“我只是随口一说,晚儿你也知道,阿止行事恣意,然在世还需积累福报,该留情时,且留情吧。”
谢言晚心内却并不认同她的话,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凤栖止手段是狠辣了些,可若是易地而处,那些人也未必会做的比他留情。
只是陆嬷嬷既然说了,谢言晚也不会出言反驳她,便只是笑道:“阿止行事自有章法,若真的过了,我自会规劝。嬷嬷自幼看着他长大的,对他了解甚于我,咱们也都知道,他心地并不坏,不是么?”
若是凤栖止生于平凡之家,他的性子,必然比现在好上数倍。
见谢言晚这样说,陆嬷嬷的心中便明白她的想法,因笑道:“姑娘说的不错,许是我杞人忧天了。”
她原本想着,若是凤栖止真的与教主反目,有谢言晚从中说和,说不定会阻止二人的矛盾激化。然而如今看来,倒是她异想天开了,这二人都极为护短,谢言晚性子看着和善,可若是动了真怒,未必会比凤栖止心慈手软。
更何况,教主做事……也委实过分了些。
念及此,陆嬷嬷便收起了自己的心思,刚好听到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显然是新郎官来了。
听到这声音,她顿时笑道:“姑娘,快盖上盖头,主子他们来了。”
谢言晚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唢呐之声混合着鞭炮的噼里啪啦,即便在这后院内,也听得格外清楚。
不知为何,她原本还十分平静的心,瞬间便像是被丢了一串鞭炮一样,也被炸的坐立不安,一颗心更是狂跳不止,恨不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这初秋的天气并不热,晨起的天甚至还有些凉风习习,可是谢言晚的手心已然出了满掌的汗,就连小腿也有些微微发颤。
龙凤呈祥的盖头顶在头上,也遮盖住了她眼前的视线,唯独剩下了那一片耀眼刺目的红。
外面的喧嚣之声越来越大,旋即便听得那大门被人推开,而后便有男人格外的声音传来:“夫人,为夫来娶你了。”
他从未这样喊过她,今日是第一次。
然而那一声夫人,却像是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似的,说出口那样的自然而然。
谢言晚的心跳的更加快,一颗小脑袋微不可察的点了点,而后握在手里的红绸,便被人牵动了起来。
谢言晚只觉得那软软的红绸似乎也生出了无穷无尽的力量,她牢牢地抓住,就像是握住了凤栖止的手一样,坚定的随着他朝前走着。
她的视线里只能看见那一片红,可心中却是格外的安稳,红绸的另一端之人,就像是她的眼睛,带着她一路前行,让她毫不畏惧。
凤栖止牵着那一方软绸,带着谢言晚一路朝着正厅走去。
按着规矩,新娘鞋子不能踩到地面。所以这一路前行之时,沿途所有地方,都被铺上了大红的地毯,树枝上也都被系上了红绸子,远远望去,皆是一派耀眼的红。
萧浩然早早的便等在正厅,此刻见到二人前来的身影,他的目光也不由得柔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