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定要对小姐忠心不错,可她全家人还在三殿下手下讨生活呢。
信鸽一路飞翔,落在了裴泽瑜的指尖之上,烛火点点,裴泽瑜将那信细细看了一遍,扬了扬唇。
“殿下,长公主的车架快到了。”有侍卫在屋外道。
裴泽瑜让信消失在烛火之中,戴了一件披风道:“走吧。”
“是。”
去迎长公主的侍卫们早已准备好,天上已经上了隐隐的弯月,有侍卫心中不明白,长公主为何要深夜赶车,如此匆匆忙忙的回京城?依着长公主的身份地位,应当是夜中休息的。
可贵人这般做,他们也没有质疑的余地,连三殿下,都在深夜候着呢。
长公主急匆匆的回京城,并不是因着旁的,而是因为她的宝贝外孙女萧听蕊水土不服,有些不舒服。长公主原本想着让一行人在外边歇息着,慢慢回京,可是谁料到自己的外孙女说,想早日看到京城中的景致,长公主对这个剔透的外孙女儿简直是百依百顺,既然她这么说了,她定然要从着她,便让一行人快马加鞭,半夜到了离京城最近的驿站。
萧听蕊听见外边的喧闹,双眼一亮与长公主道:“祖母,是不是到临京驿站了?”长公主这一辈子生了二子一女,前面两个儿子是给异族首领生的,她回到大梁朝自然也没有将他们带回来,唯一的女儿是大梁朝再嫁生的,可惜女儿命苦,只留下了一个独根根,长公主心疼萧听蕊,便让她唤她做祖母。
长公主不明白萧听蕊为何在生了一场大病之后对京城十分向往,她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到了。”
萧听蕊听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掀开了车帘往外边看去。
“你这是做什么?”长公主将车帘整好了,“作为一名贵女,哪里可以这样毛手毛脚的?”
贵女,又是贵女。萧听蕊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上辈子,她便是被贵女的名号束缚至死,她以自己的聪慧帮着他踏过荆棘,登上了大宝,可最终,他是怎么报答自己的?他忌惮她,纳了不少名门闺秀入宫,分走她手中的权柄;他算计她,让她一世无子,还将自己属意的京城人过继到她名下分享她的荣光。她头带后冠,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却竭力谋算、谨小慎微的过了一辈子,到末了,他还与自己说,她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呵,萧听蕊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凉光,她初到京城,容冠京城,夺走了不知多少少年俊才的心,可她怎么就偏偏将一颗心落在了那自私凉薄的禽兽身上?
长公主见萧听蕊半晌没有出声,又有些担心的将手放到了萧听蕊的额头上,“蕊姐儿,这是怎么了?难道又不舒服了?”
“祖母,无事。”萧听蕊轻轻的摇了摇头,上辈子,他说喜欢自己,只怕看上的不过是她祖母在朝廷的影响力罢了,若不是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在嫡长兄过世之后拔得头筹呢?
嫡长兄……在萧听蕊不多的记忆中,她想起,这次来接她祖母一行人的,便是裴泽瑜。
裴泽瑜,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想到此,萧听蕊差点落下泪来,在后宫一个人清守的日子里,她想得最多的,便是裴泽瑜,他丰采高雅、神明爽俊,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圣上与皇后感情甚好,对这个嫡长子也寄予厚望,可惜他喜欢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并为她付出了生命。
重来一次,她定要不负他的深情。萧听蕊紧紧的握了握拳。
长公主不知道萧听蕊望眼欲穿,她听见外边有人说道:“泽瑜拜见姑祖母。”
圣上派了自己最看好的儿子来接自己,便是给了她天大的体面。长公主心中熨帖,声音也和缓了不少,“夜深风凉,我们赶得急,辛苦泽瑜了。”
“泽瑜并无辛苦。”裴泽瑜的声音沉着,“倒是姑祖母赶路需要休息了。”
长公主对这位隐形的帝国继承人早已十分熟悉,他小事上十分宽和,她也并与不他打什么机锋,只笑道:“我确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