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尧尧的手被江氏紧紧的握住,翠月贴心的与邢尧尧搬来了一个圆凳,邢尧尧坐在了江氏身边,陪着她。
刑白崧身边的小厮,都是从军营里退下来受过伤的能人,依着刑白崧的记忆,他们很快便将引着刑白崧去江碧月院子里的小厮找了出来。
那小厮得了好处,自然要准不承认,可刑白崧又可是好想与的?先从他身上找到了江碧月院子里经常种着的小叶女贞的叶子,又拿着他家人做威胁,最后还从他家中搜出来江南而来的银票,他才支支吾吾的将事情说了。
小厮心中害怕,尽管又隐又藏,但邢尧尧还是能从其中拼出了全貌,江碧月为了永久的留在邢国公府,便对刑白崧下了药,还将他引到她的院子里。
这引人入瓮的祸害找到了,这下药的人自然也快,刑白崧将这次伺候的小丫鬟全部叫了过来,他记忆力惊人,将在他身边倒酒伺候的小丫鬟全部揪了出来。
在这小丫鬟中,刑白崧都不用找,便能锁定,那个面上惊疑不定抖着腿的小丫鬟便是下药的那位。
一顿审问,那小丫鬟口中吐出的人,与小厮口中的差不离,做这事的,便是江碧月的贴身嬷嬷,王嬷嬷。
江氏深深吐了一口气,当年,她母亲也曾与她暗示过,既然亲手将江碧月养大,不如让她在邢国公府住一辈子,她当时便果断的拒绝了。若崧哥儿自己喜欢碧月,那她当邢国公府的主母都使得;可崧哥儿对碧月并无意,她提都不会提此事。后来江碧月自己喜欢上了三殿下,此事便更无从提起了。
江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江碧月居然干下了此等蠢事。是谁给她的胆子,算计刑白崧?
诸多证据直直的指向了江碧月,刑白崧半垂着眼,与江氏行了一礼道:“母亲,您看……?”
知儿莫若母,江氏知道,她这个大儿今晚是恨极了,又担心她心软袒护于江碧月,才会亲自查这些,”既然你已经亲自查了,那边查到底吧。”
听了江氏的话,刑白崧与身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小厮还没有动,这外边便走进来一个小丫鬟,她与江氏轻声说道:“夫人,表小姐在外边求见。”
哦?他还没上门问话,她便上来喊冤了?刑白崧挑了挑眉。
江氏心中烦乱,握了握邢尧尧的手道:“叫她进来。”
小丫鬟出去后,江碧月很快便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的,还有被婆子们压着的王嬷嬷。
“这是怎么一回事?”江氏皱着眉问道。
江碧月看了一眼面若寒霜的刑白崧,又看了一眼如画中人一般坐在旁边的邢尧尧,擦了擦眼泪道:“碧月管教不善,让院子里出了心大的奴婢,还请姨母明察。”
好一手祸水东引。刑白崧差点都要为这个表妹的愚蠢而鼓掌了。
江氏定定的看着江碧月,她记得,她刚刚来邢国公府的时候,还是个不到她腰间的小姑娘,她整日里喊着要母亲,江氏觉得不忍让嫂子与她母女分离,便想要将她送回去,可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却抱着她道:“连姨母你也不要我了么?”
江氏这才知道,她那个嫂子,连生了三个女儿,最不喜欢的,便是这个被大师说是儿子结果生下来又是个女儿的小女儿,她心软了,便将她留了下来,刚开始,江南那边还问,可当等大嫂生下儿子的时候,便彻底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了。
江氏自认为对江碧月尽心尽力,不论衣食住行,连教养都是她亲自完成,她的性子虽然娇些,但也瑕不掩瑜,是个懂事的好姑娘,可谁知道,她还藏着这等心思呢?
江碧月被江氏的目光盯着发毛,她歪了歪头,露出了一个江氏最喜欢的笑容,“姨母,都是我的错。”
邢尧尧在一边为江碧月摇了摇头,若她一进院子便跪在地上哭承认错误还好,还能得江氏的几分怜惜,可她一来,便将所有的错误都推到陪她从小长大的王嬷嬷身上,如此做派,如此凉薄,实在让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