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的伤好了么?我……”不是在三清幻境里么?还没有拿到冰灯玉露师尊是如何好起来的?
眼瞧着皎皎未动,他的浅笑沉了下去:“皎皎,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嗯。”皎皎点头,她从上一个幻境出来时便有些体力不支,晕头转向,怎么一下子又见到师尊,莫非是另一重幻境?
可皎皎又心生疑惑,之前遇到的幻境中人木讷呆滞,与眼前霁月清辉,绰绰约约的师尊大不相同。
“你过来,先把药浴泡上再同你解释。”
皎皎目光追随那清辉身影,是熟悉的千秋林主殿无错,依旧是整洁无尘的布置,但多了些有趣的赏玩,绝不是师尊会用到的。
皎皎听从夕月的话儿,乖巧坐下,急待他解惑。
而夕月却没有失去半点分寸,泰然自若地替她脱去锦鞋与足衣,放进灵气袅绕的玉足盆中,此举仿佛做了千百次,无比熟稔。
“师尊,不可!”皎皎惊,哪有师父给徒弟洗足的,有违伦常。
“你不是想知道怎么回事么?泡上它便与你解惑。”夕月按住她乱动的足,无波无澜道。
皎皎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道不明,只能任由夕月动作。
玉盆的药水灵气四溢,汇聚十来味珍贵药材,且温度不烫不凉恰恰合适,仿佛炎炎夏日在清凉湖水旁浣纱嬉戏,分外宜人。
伴着沁人的宜人感,且听夕月缓缓说道:“自从你为了救本君,脱险于三清幻境便昏睡不起,每日需泡药浴灌注灵力,才使你转醒——勿动。”夕月把住皎皎欲抽回的脚踝,有了丝不易察觉的恼意,“即使你苏醒,但体质虚弱,这药浴加上灵气催动进入全身经络,有助于你固本培元,不可分心。”
皎皎不敢再动,向来□□风的师尊若是发怒,不用想也知定如春月料峭寒风,侵入骨髓。
她不敢挣脱,更不敢目视师尊亲自为自己弯腰洗足的模样,目光完全不知道往哪里放,扫过夕月乌黑厚密看不见发旋儿的头顶,在屏风处凝了目光。
千秋林冷清寂寥,伺候的人也没几个,就算有也不敢进入主殿,屏风不厚隐约见得床榻上置了两个枕头,齐叠被褥。
她才发现,熟悉的主殿又有了几分不熟悉感,有的用品竟都是成双成对。
夕月兀自说着,柔柔的音色浸没了捣碎的月光:“虽然苏醒,但你终是记忆混乱,丧失记忆的次数时多时少,你也不必慌乱,本君每次都会同你解释,已成习惯。”
皎皎仍是难以接受,“师尊……”
夕月打断,“皎皎,你已经许久未曾叫本君师尊了。”
抬眸望她,二人一高一低,皎皎端坐于高椅之上,夕月半蹲,衣袂铺展似清莲,像是人间为女皇穿靴、极得宠爱的侍从。
“琼华台上,姻缘树下,天地为证,你我结为道侣,此生唯一。”
皎皎怔愣的眼神撞入夕月明眸,墨仁边银钩般的星蓝色与眼角的泛红,是如此明显,不容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