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站在恨山之巅最高处,鸟瞰着步离的小院。
那座小院里什么都看不见,除了白色的雾霭,还是白色的雾霭,就连魂力的波动都不算很明显。魂力偶尔会有起伏,看情况也是步离的魂力。可是那里究竟有个什么样神秘而强大的存在呢?
虽然好奇,于泽却谨守本分,不该看的绝对不去看。好奇心,能杀人,之前被吊死在步离的小院外的那些尸体充分的说明了这一点。
这个叫做步离的遗族年轻人身上的古怪,于泽心知肚明。在神遗山脉的“遗族大试”里,张熙桐前去试探,发生了于泽都没有料到的意外。事后虽然张之澜张宗主没有过多的责备于泽,但于泽还是内疚无比。也正因为如此,才特别的关注恨山这面的动静。
虽然整个魂澜大陆顶尖的强者们没人不关注恨山,但大多只是注意步离,于泽却注意的是步离周围的人的一举一动。
风起于青萍之末,于泽最擅长的就是在一团乱糟糟的纷杂之中找出各种蛛丝马迹。
杜天赐枯坐数十年,毫无寸进,在来恨山之后便初窥门径,这种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让于泽有些不知所措,完全超出了于泽的认知。暗影门浮出水面,祖荒神教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临阵反水,看那架势,真有些蛮子们的蛮勇,不去考虑值得不值得,就算跟着暗影门把祖荒神教千百年的基业都拼光了也无所谓。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于泽站在大殿最顶端,看着那片浓的化不开的白色雾霭。出了神。步离不是关键,一个西山遗族的小子。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让魂澜大陆的几大势力如此动容。搅得周天寒彻,在魂澜大陆上溅起无数血光。关键的就是能让胡武放弃暗影门,苦守十多年;让杜天赐短短月余的时间里就初窥门径的那个人。
刚刚杜天赐的眼神和话里面没有说清楚的话,也让于泽更清楚,那里面一定有一个自己无法想象的存在。
日升日落,日落日升,一天天周而复始,而于泽就这么冷峻的站在恨山大殿上,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恨山大殿的一个石雕一般。
白雾雾霭没有一点变化,间或里面传出来一次巨大的爆炸,范围却控制的刚刚好,魂力的波动被人举重若轻的化解掉。爆炸一次比一次声音低,但于泽知道,那爆炸里面蕴含的威力却一次比一次大,引而不发,含而不露,随后消失。
一连看了十余日。没有一点端倪。于泽还是耐心无比的看着那片白色雾霭,没有一点烦躁。于泽不像是杜天赐,是天道宗的客卿,百无聊赖之后开始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于泽作为天道宗内殿执事。是一个大管家的角色,只想让少主张熙桐快快活活的长大,以后接掌天道宗。
于泽没有婚配。整个生命的意义似乎都在张熙桐身上。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情感,看着张熙桐的父亲从牙牙学语开始。长大,修炼。结婚,生子,又在一次冲突里死去。于泽感觉到自己生命的轮回又一次开始落在张熙桐身上,只是这一次命运的轮回似乎出现了一些变化。张熙桐的命运更加坎坷,也变得有意思了一些。
作为一名从小因为机缘巧合被天道宗收养的孤儿,于泽也知道自己的人生缺少了很多东西。天赋很高,开始修炼之后就被天道宗注意,一路顺风顺水,忠心不二,当上了天道宗内殿执事。这个大管家的位置,只有张家最亲信的人才能担当,都属张姓。当年于泽上位的时候,还引发了一番争论。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于泽也懒得去想。
于泽不缺女人,鼎炉弟子也有几个国色天香的,却一直没有子嗣。天道宗有人为此议论,就连张之澜都有意无意的和于泽说起过。于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为此他也心甘情愿的付出。之所以不要孩子,那是因为如果有了孩子,内殿执事一职会平生出许多波澜。
虽然已经过了那么多年,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微乎其微,但于泽还是小心谨慎的不去越雷池一步。
于泽只想守护好张家一脉的独苗,这就是于泽一生一世的守护。
张之澜的父亲,上一代天道宗宗主去世的时候,于泽刚刚当上内殿执事。偶尔会想起张老爷子拉着自己的手,含糊不清的嘱咐着最后的一些琐事,于泽便升起了感恩戴德的心思。
有些事情,只有男人才能做到,而代价是岁月、坚持。
就这么一直看着那团雾霭,许多往日里沉淀在心底的念头浮了上来。
于泽有一个心愿,那就是护得少主张熙桐一世安好。在张熙桐的父亲战死之时,于泽虽然没在场,却依旧自责了许多年。从那以后,张熙桐就成了自己的希望。可是这个希望却在神遗山脉里险险被葬送。
于泽也不知道少主张熙桐所说的那种玄之又玄,飘渺无比的宿命到底是什么。于泽只想做点什么,所以于泽才求得和杜天赐联络的机会。要是恨山这里有什么意外的话,自己马上就能赶到。
意外如期而至,可却不是伏击,暗杀,血邪宗、云海殿、天机府在试探了一下,死了几个人之后似乎销声匿迹。吃了那么大的亏,根本没有想要报复回来的意思。意外的是杜天赐居然要在这种危机重重的地方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