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门派门众在原地驻扎,没个宗门只有宗主和另外一人来到一处空地。空地很宽广,步离估计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地儿,这次交手的人,除了自己和血三之外,都是大能,要是人群密集的地方,反而不好出手。
“胡武,你个老东西越活越是精神了。”祖荒神教的老祖母被一个中年汉子搀扶着,拐杖支撑着身子,缓缓从远处走了,离得还远,便开口和胡武打招呼。
胡武头上黑色罩帽已经摘掉,一头花白的头发看不出实际的年岁来,但步离怎么看怎么没有越活越精神的样子。难道胡武年轻的时候,还不如现在精神?步离听祖荒神教的老祖母这么说,胡思乱想着。
“阿彩……”看着老妪颤颤巍巍的走过来,胡武眼中神色闪动,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久别重逢,近乡情怯,越是如此就越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呃……步离看着老妪一脸的皱纹,阿彩这两个字好像和她完全就不搭调。岁月啊,还真是一把杀猪刀。
“你今天挺威风啊,都一把岁数了,还站的那么高,不怕闪了你那老腰?”祖荒神教的老太太笑着和胡武打趣说道。要是别人这么说,除了白色雾霭之中那强悍的存在之外,胡武怕是就立马翻脸,比翻书还要快。
不过听老妪这么说,胡武只是嘿嘿一笑,步离竟然在胡武的笑声里面听出了些许……羞涩?擦!步离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胡武居然也会这时候?!这是在打情骂俏,居然真的是在打情骂俏!
“这位是祖荒神教的老祖宗,上户彩大人。”杜天赐在步离身边小声给步离讲到。上户彩大人……
“你这把老骨头别上去就让那家伙给拆了。”上户彩佝偻着腰,尽量的抬起头,看着有些费力。
胡武还是有些不自然,显然羞意大盛。刚刚还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暗影门血影大人手足无措的说道:“尽量,尽量。”
“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一个看不出来多大年岁的人向前走了数步,朗声说道,“既然承蒙诸位大家看得起,我陈长康就不做作、客套什么了。”
“他是谁?”步离没见过这人,但看见这人身后跟着一个老头,正式姚远,心里隐约有了些计较。
“天勾赌坊的大当家的陈长康。”杜天赐轻声说道,面色严整。与此同时,杜天赐周身的魂力开始跳动,好像是有一只游鱼在杜天赐身体里面游动,顺滑无比。魂力在杜天赐的经脉之中静若处子,想必一旦有所变化必然会动若脱兔。
还没开始,杜天赐已经开始调整自己的状态,准备以最强大的自己去出战。
天勾赌坊的大当家的?步离想了下,随后焕然大悟。这件事情涉及到魂澜大陆上所有的大势力,既然说和,如果要有中间人的话,肯定是一个明里暗里名声身份都够的大人物。除了天勾赌坊,整个魂澜大陆也真的没什么势力够资格在中间斡旋。
商人重利,各种大势力自然不会得罪,两面交好。要说陈长康出来主持公道,的确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这一次大家有误会,事情闹得挺大。其实这么多年了,那个宗门没误会什么的,打来打去,杀来杀去,多了几多孤儿寡妇,多了几多血泪酸辛,多了些荒冢孤坟罢了。能握手言和,自然是上上大佳。”陈长康说道。
步离暗自点了点头,这人说的和颜悦色,倒是当和事老的一把好手。能在魂澜大陆守住偌大的基业,要是没有什么惊人的艺业倒是奇怪。
“既然大家这么赏脸,我陈长康自然不会再扭捏作态的说什么难负重望之类的话。只是今日把话先放在这里,这三战,生死有命,死活无论。真要是有谁在这之后因为三战之事怀恨在心,肆意报复的话,所有人共诛之。”陈长康顿了顿,环视一眼,见没有人说什么,便继续说道:“能用这种办法解决,最重要的还是信义二字。诸位也知道,我天勾赌坊最重的就是信义二字,不管是什么人,就算是街边乞丐,投注一文钱,我天勾赌坊也不会轻视。就算是富甲天下,只要我开出无上限赌盘,任由你下注,绝无二话。这次我做中间人,若是时候有哪位因为此战中的生死说道或是寻衅滋事,我天勾赌坊第一个站出来。”
很有担当的样子啊。步离听完陈长康的话,心里想,一般的和事老也就是说一说,就算是时候有人滋事,也不会多管闲事。更何况江湖纠纷那么多,随便什么借口都能生出一番血案,就算是一个馒头,也能引发一段血案。陈长康却一把就将之后的事儿都担下来,难不成天勾赌坊放着正经的生意不做,想要逐鹿天下?
步离想着,就听见陈长康道:“诸位都是魂澜大陆的大能,既然把握陈长康找来,看得起我,我自然会严守中立,秉公而行。为什么我刚才说我天勾赌坊愿为马前卒,不怕大家笑话,光是这一次的纷乱,近一个月我天勾赌坊收入就下降了三成。
有道是宁为太平犬,莫为乱世人。和气生财,可真要是谁断了我陈某的财路,就该想想,我陈某人会不会断了你的生路。”
擦!这家伙原来是这个意思。步离看着陈长康,觉得这人很有意思。即便是个小人,也是真小人,直率坦荡的很,步离很喜欢。做买卖,做到了这个份上,也难怪天钩赌坊能纵横魂澜大陆这么多年,的确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