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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乡长老粗糙的的手指将药箱收起,他垂眸拍了拍衣襟上的水珠,踏进门去。

    药味混着很淡很淡,是从裴易铮的身上传来的,无乡长老只稍稍的用鼻子嗅了嗅,便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看着裴易铮的目光便多出了几份深意来。

    南面那扇小窗里,有月光透过雪白的窗纸照进来,影影绰绰,细微的尘埃在空气里浮动,如同水里游动着的发亮的光点。

    裴易铮若无其事的,拨弄一下袖子,:“有劳长老这般晚了还记挂着裴某的病情。”

    无乡长老见裴易铮一个劲的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也不解释什么,哼的一声。

    虽然裴易铮是无乡长老不想掺和这些事情而寻了借口,但无乡长老心里头到底有几分看中他的,毕竟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乍是再一见裴易铮这般心性坚韧的人,依旧觉得有几分难得。若是……能将裴易铮留下来当自己的长期药罐,那他心里头便更加的畅快了。

    无乡长老敛摆,在裴易铮旁立定,抬手便在裴易铮的头上贴了一张纸符,口中就开始朗诵经话的,从袖子里藏着的一排的银针,直接定在了裴易铮的手上。

    无乡长老半打盹的眼神,微微的眯了一眯,见裴易铮如今没有了任何的反应,连一滴汗都没有流,他凝望了裴易铮很久,似乎在考虑什么。

    无乡长乡伫着眉头,神情郑重的掀开了他的袖子,掀开一看,昨日好好的皮肤又慢慢地渗出了鲜血来。无乡长乡瞳孔缩了一下,静静地看着裴易铮,目中掠过了几许深思,突地一笑,伸手把了把脉。

    没想到裴易铮经脉混乱,里面的东西依旧又是混乱一片,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无乡长乡脸色大变,古怪的看着裴易铮。无乡长老沉思了一会,像是不信邪一般从他的袖口里探去,扯乱了他的衣襟,稍稍的一看,依旧是纵横交错,遍体鳞伤的模样。

    稍微缓和了一下气氛,瞬间如昨日春风,无乡长老似乎依旧觉得不太可思议,瞳孔剧缩,一时毛骨悚然。

    无乡长老立在,近乎以一种逼问的姿态,冷然的看着裴易铮。

    无乡长乡脸色混沌,拿着剑便直接得抵到了他的颈肩间,剑尖泛着冰凉的寒意,融外头的月色融为了一体,无乡长乡脸色森然,眼中却是独有清明。

    无乡长老的剑是本命剑就如无乡长乡的影子一般跟随着他,又敛于无形。

    鲜血缓缓地从裴易铮的脖子间流到了衣领,渐渐一路的顺淌下去,剑饮了血,显得更加的妖娆诡异。

    无乡长老眼中没有什么情绪,冷眼的看着,甚至他有一种错觉,就是此时将裴易铮的头砍了,仿佛依旧会长出来一般,被挖过的肉能够完好无损地长过来,割了头又如何不能呢?

    裴易铮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裴易铮也没有料到,无乡长老突然就一刀砍着他,眼神微微的闪烁了一下,却没有躲开。

    仿佛只是了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无乡长老猛的转了一下剑尖,顿时之间,裴易铮受伤的那只指腹同整只手分离开来,掉在地上,洫洫流着血,令人看得心惊胆战。

    一直藏在裴易铮袖间的黑影动了一下,忍不住地护身的在裴易铮的面前,裴易铮眼神凉凉的,掀了一下眉头,黑影便缩了回去,不敢轻举妄动,可这无乡长老伤的毕竟是他自己的身体,黑影心头到底不愤的,那一丝魔气,差点抑制不住地泄露出来。

    这具身体本来就如同破布一般,好不容易来了一点进展,却又功亏一篑。没想到无乡长老今夜来得这般的巧,再过几天黑影便可以将自己身上的魔气渡给了裴易铮,重新的得到新生,同他裴易铮共用同一个身体。但真是千算万算,都算不来这突发情况,这一个万一……

    “太古怪了!”无乡长老喃喃自语,这里头是任家的地盘,无乡长乡肆无忌惮的下手,倒不怕裴易铮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