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在前头翻了个白眼,和他有什么关系?明明是陆星月找到他,说江南的长公主府不需要操持了,想跟着去京城开开眼。
怎么就成了他的错了?
还带这么坑他的?要不是陆星月看上去对他家祖宗无意,打死他都不带!
薛崇很想转过去解释一声,但想起姜荷的脸色,可怜兮兮地止住了心思,还是……别受刺激了吧?
几人走至府外时,车马都已在那候着,盛娆依依地和林婵道了别,被薛崇送上了马车。
马车很快便动了起来,盛娆掀开帘子朝外看了眼,大好的天光洋洋洒洒,极度晃人心弦,在江南的一日一日走马观花般萦绕在眼前。
她一贯知道江南如梦,但这一场梦比往日更为瑰丽,无尽华美。
她抬眸看了眼身旁的人,悠悠一笑,恬静地环着他,阖眸养神。
薛崇倚着马车,舒坦地享受着美人投怀送抱,心情极好,要是这是去往江湖的路就更好了,在他跟着睡过去前这样想着。
两人到军营的那日正是中秋当日,半下午的太阳仍然强烈,在太阳底下站上一会就有被烤化的势头。
一顿颠簸之下,盛娆骨头都软了,懒洋洋地不爱动弹,亦不顾仪态,就那么让薛崇抱下了马车。
薛樊山率将士们在营外相迎,见这架势都有点意外,虽然众所周知长公主身子病弱,但好歹代表了天家的颜面,要不要装装样子?
薛樊山绷着脸色,骇人地瞪了薛崇一眼,率人跪地:“臣恭迎长公主。”
盛娆没有立刻出声,一时间营外寂静无声,薛崇夹在中间欲哭无泪,间接受了父亲一跪,他消受不起……
盛娆的确是对薛樊山有气,若是南下之前见了薛樊山,她必要端着架子晾他一晾,如今碍于薛崇,不得不敛一敛脾气。
“平身。”
不过片刻,盛娆微哑的嗓音从薛崇怀中传出,如小桥之下溪水淙淙的声音,又比之多了些清贵,引人无限遐想。
“谢长公主。”众人整齐地起身,分列两侧,迎二人进营。
薛崇头大如雷地受着狐假虎威的排场,心虚地朝薛樊山点了下头:“父亲。”
薛樊山神情严峻,压根没理他,仿佛当他是盛娆的随从,而不是一个久未得见的儿子。
薛崇心下无奈,只得先送盛娆去了营帐,唤人送了热水,怜惜地给她沐了浴,将她放在榻上,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先睡会,我去见见父亲,晚些叫你起来用膳。”
盛娆颔首,在薛崇转身时突兀地叫住了他:“本宫做不到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