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是不学无术的纨绔遇上了父母口中别人家完美无缺的孩子,心里和口上都嚷嚷着不服气,但实则早无形中自降了一头。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某人第一次哑巴起来,他和苏执能说什么?
但苏执肯定不会主动开口,他再不说话,他们两个也太尴尬了吧?
薛崇暗搓搓地瞟了眼把他抛在这的盛娆,心里委屈巴巴地嘀咕着,他算是看出来了,她的真爱是容华郡主!
“长公主一向顽劣,驸马不可太纵容。”
薛崇还在那纠结,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苏执的嗓音如他的人一样清朗,若一汪冰泉流淌而过。
薛崇从中听不出劝说和不喜之意,确切来说是什么意思都听不出来,普普通通如家常话一般。
他想苏执肯定是在心里念了许久才把这句话说出来,语气斟酌得恰到好处,让人不会觉得他多管闲事,也不会过多猜测。
以苏执的性子本不该多此一举,是太担忧盛娆了,在苏执看来,盛娆远不到可以出来的时候,他这个驸马太不靠谱。
可是苏执有再多的忧虑却只能严苛地把握分寸,说出这样寻常的一句话已无比艰难,心里又该是何等的难过?
薛崇忽然为苏执难受,比起苏执,他前世在红尘中浑浑噩噩的那些年算得了什么?
“薛某知道,劳烦苏先生担忧。”薛崇由衷地回了句。
有苏执开头,他不再拘谨,论拘谨,苏执可比他难受多了。
“没想到和苏先生相识会是在淮州城,薛苏二家同在京城,我和苏先生却无缘来往,也是遗憾。”
苏执回道:“所涉猎的领域不同,不相识也是正常,驸马不必客套,先生之名苏某不敢当。”
“苏先生是长公主的老师,我理应跟着称一声先生,要是苏先生不介意,我就称一声苏兄了。”
“不介意。”苏执应了声就不再开口,他和薛崇从未接触过,两人的性情一静一动,没有什么要谈的。
幸而很快就出了书社,马车在书社外候着,里头坐四个人绰绰有余。
盛娆和林婵先上去,两个人腻歪在一边,笑容就没停过,看模样是把两个大男人忘在脑后了。
薛崇最后一个上马车,他和苏执并排而坐,两人之间隔了小半个人的距离,坐姿一个比一个规矩。
苏执是一向如此,但薛崇嘛,怎么都太刻意了,在林婵被盛娆打趣到哑然时,忍不住从薛崇身上讨回来。
“驸马什么时候这么正经了?”
林婵话音一落,另外两道视线也挪到了薛崇身上,薛崇对上盛娆似笑非笑的目光,忽然有些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