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差点烧死自己的火气霎时灭了,他满心柔软,无声大笑。
他想,她醒后没有昏睡,是不是在为了他而烦恼,是不是在等他?
薛崇看着怀中虚弱纤瘦的人,轻轻道了声:“臣听到了。”
他傻乐了很久,直到天边泛起微亮才稍稍收敛了点,被他忘在脑后的正事见缝插针地冒了出来,恼人得很。
他指尖点了点盛娆娇软的唇,心里两个小人掐上了架,是带她还是不带?
犹豫着犹豫着某些人就愤愤不平起来,要不是她突然来这么一遭,哪用这么纠结。
偏偏她胜券在握一样安然沉睡,空留他在这郁结,信不信他心一横,让她瞧瞧什么叫强势?
薛崇长叹了声,俯身在盛娆唇上留了个浅浅的印子,又不解气地戳了下,倏尔却是又傻笑起来……
盛娆是被一阵颠簸晃醒的,她眉心刚刚蹙起,太阳穴就被人揉上了。
“没事,睡吧。”
低沉的声音如春江花月夜一般惑人,安抚了盛娆,她惺忪地又迷糊了会,缓过了那阵心悸。
睁眼是在一辆华贵的马车里,身上盖着薄薄的蚕丝被,身下是某个散发着温热的人。
盛娆了然,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薛崇:“少将军不是不带本宫?”
薛崇哑然失笑:“怕了你还不成?”
天知道他多纠结,心里千回百转,那叫一个煎熬。
但他真怕她说到做到,毕竟他家祖宗从不唬人,也担忧她的身子,人还是放在眼前安心。
“我猜容华郡主要恨死我了,我好不容易刷了那么点好感,阿娆可得给我说几句好话。”
盛娆精神不济,没有和他拌嘴,轻轻回了声:“嗯。”
薛崇眉头舒展了点,算她还有点心,要不然容华郡主能整死他,想想都心肝发苦。
盛娆浅眠了不消片刻,身上很快起了一身细汗,她扯了扯蚕丝被,推了下薛崇:“离远点。”
七月初的天气已经炎热起来,马车里密不透风,还点着小小的暖炉,温度比外头还高了不少。
薛崇握住她的手,重新给她掩好被子:“出出汗,稍微忍忍。”
“薛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