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将熏炉放在梳妆台上,轻手轻脚抱着盛娆上了床,将她整个人都团在了怀里。
他原想到了后半夜,等她睡熟了就去渝州,谁知道她会开口留他。
想他了啊,真好。
薛崇满心柔软地感受着盛娆的体温,头侧在她头侧,余光能看清她梨花白的侧脸。
他唇贴在盛娆脸颊上,紧张地敛着呼吸,生怕惊扰了她,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盛娆鸦黑的眼睫。
失去了白日的灵动的眼睫像是停伫下来的蝴蝶翅膀,随时会翩翩起飞一般。
薛崇看着看着眼前恍惚了下,竟觉得那两扇翅膀阖动了下,他无端地慌乱,紧紧地闭上了眼。
而这一闭上,这一夜再未睁开过。
他在两地奔波多日,铁打的身体都熬不住,一松懈下来,压抑的疲惫席卷而来。
窸窸窣窣的雨下了整整一夜,天上无星无月,夜幕低得仿佛伸手可触,潮湿微凉的风来往徘徊,却无人夜赏。
盛娆少有的比薛崇醒得早,她睁眼时,整个人都埋在薛崇怀里,入目所见是他线条硬朗的下颌。
她稍稍偏了偏视线,则可看到他引人采撷的锁骨,细腻又不显秀气,张扬得恰到好处。
床笫间光线昏暗,两人相拥却并不闷热,外头的天显然还没有放晴。
盛娆静心听了会,没听到雨声,稍稍放下了心。
要是雨还和昨日那样,今日想出去就难了,某些人现在神气得很。
盛娆勾了勾唇角,阖眸又眯了会,眼前总是浮现出刚刚一瞥而过的锁骨。
她口干舌燥地睁开眼,抬手在薛崇锁骨上抚了下,撩人的动作并没有吵醒薛崇。
盛娆玩上了瘾,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阿娆想要我了?”
薛崇还没清醒,嗓音慵懒沙哑,勾人心弦。
他环抱着盛娆,蹭了蹭她茸茸的发顶,大大方方地扯开衣领,惺忪低醇地调笑道:“喏。”
盛娆没有被抓包的慌乱,光明正大地瞥了眼他两片锁骨,不拖泥带水地收回视线。
薛崇哑声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放在他右边肩下:“想要就要,我又不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