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冲接着说:“和我一个公司的,还有一个炒单不错的家伙,叫岳植,是你们合肥老乡。这家伙平时省得很,是妻管严加守财奴。我还记得,他第一次拿到的佣金,是两万多港币,装在口袋里,要带回住处交到老婆手里。你说你装了那么多钱,打个出租车回去不是应该的嘛,他偏不,硬要省那十块钱,去挤公交车,结果被小偷偷了去。
“就这么个家伙,临走的时候,也存下几十万要带回安徽,说是未来中国的发展希望在农业,结果这些年钱都砸在农业上了。
“我前些日子才见到他,又黑又瘦,怕是没事就守在田间地头,没少吃苦。我想忽悠他跟我一起来海南,他只说钱全没了。这么有理想、有抱负、省吃俭用、吃苦耐劳的有为青年,比我上劲得多,还不缺家国情怀,偏偏也这么惨。
“想我们当初来到海南,还狗屁不通的时候就早早赚了不少钱,偏偏只风光那么一阵子,就坐上了滑滑梯,一路下滑到今天。所以说,年轻时候太早的顺利,也不是好事。
“我实话实说,现在这个期货市场,已经不是我记忆中的那个熟悉的市场了,而即便是我还熟悉的那个市场,我也只会炒单炒手续费的路数,没有在市场盈利的本事。现在的市场应该是为和我当年一样年轻的人们准备下的。我不知接下来怎么办,但还有自知之明,我清楚地知道这个市场,已经不带我玩了。”
薛睿静静地听他说完,亲历了偶像的坍塌,心里泛起一丝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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