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的时候,薛睿路过莫娆的办公室,忍不住朝里面看了看,就见莫娆也看到了他,招手让他进去。薛睿进了门,就说:“听说你要去上海了?”
莫娆就看着薛睿说:“你放我走吗?”
薛睿不知该怎么接,竟愣住了。好在莫娆又接着说:“上海还是蛮吸引我的,当然,那里对我来说还比较陌生。如果海南能挽留我我就不走了。”
和莫娆的交流,始终让薛睿最困惑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他好像总觉得她是那么的近,仿佛触手可及,却始终伸不出那双手。
很多年以后,薛睿但能想起莫娆,依然会充满了困惑,她是谜一样的存在,在薛睿生命的时间坐标里,有她的那么一段坐标仅仅不到两个月,且可能有过试探,但没有过真情流露。薛睿不清楚莫娆究竟有没有喜欢过他?杨锋为什么那么坚定的做出那样的判断?如果莫娆曾经喜欢过,那她究竟为什么会喜欢,薛睿有自知之明,不以为他有吸引莫娆的地方——她那么漂亮,学历又高,能力也强。她从来不缺追求她的男人。
这世界,很奇妙。有些人年复一年地在我们身边穿梭,却想不起和他有过什么交集。而偏偏有这样一些人,来去匆匆,却总存在于我们生命中最精彩的一部分记忆之中,无法忘却。
莫娆到底是离开了海南,去了上海。薛睿认为这是个再合理不过的选择。他努力不去纠结于这类事情的思考,更多是因为王乔还在他的身边。尽管王乔依然非常不近人情地没有给他亲近和确定关系的机会,但她还愿意伴他左右,给他争取她的机会。无论如何,王乔还是能够让薛睿在其他女人面前,保持住理性。薛睿想自己是爱着王乔的,剩下的,就是解决。
在王乔父母来的这段日子里,薛睿通过王乔办了一件对他来说比较重要的事情,他通过王乔以她母亲的名义在期货公司里开了个户,并留下一个和期货账户对应的银行卡。然后自己往银行卡里打了十万元,再转入期货账户。仅仅靠工资的生活让他充分感受到未来的压力。靠近这么个市场,总要试试看有没有从市场赚钱的能力。
面对王乔,必须解决;放眼未来,准备战斗!
这是一个怎样的离别季节啊?——先是杨锋逃走了、阿灿搬走了;然后,是莫娆的平步青云;焦元德的资金上了一百万的台阶,而孟双六跟着老焦进了大户室没多久就爆仓了,然后,孟双六也离开海南,焦和孟不再形影不离;丁达仁也要走了,他的孩子快要上学了,他老婆在家一个人带孩子,早已烦不胜烦,要他必须回家,否则离婚——在海南能赚钱也就罢了,赚不到钱在那里赖着不走是不是有病?
再有,就是相源打算带着林舞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云南投奔他的一个做期货哥们儿。
薛睿对于相源要离开还是很有些不舍。
相源来向薛睿告别的那天,是个周六,那时薛睿刚刚午睡起来。事后薛睿回忆这段经历的时候,是用“脑袋还没有清醒”来定义那个时候的状态的。
尽管遭遇过王乔的批评,薛睿那时还顽固地以为相源在所谓爱情这事上,是着了林舞的“道儿”的。
“坊间”流传了太多关于林舞的糟糕传说,又有鼻子有眼儿的,容不得全不相信。不知为何,相源的遭遇让薛睿想到马拉多纳在意大利的私生子。
当然,被王乔批评后,薛睿也反思过自己是不是过于刻薄。然而,谁让相源来道别的时候,正值薛睿刚刚睡醒——脑瓜子还嗡嗡的呢。薛睿觉得相源某些方面和自己有些像,他觉得自己对相源很有些话要说。
而说相源,其实也就是反思自己性格里的一些弱点。薛睿原打算通过这样的反思帮助相源认识到性格缺陷给自己在爱情方面带来的麻烦。但尽管脑瓜子还嗡嗡的,真正说出来的话,还是保持了理性,内容和语言的走势没有走到刻薄和偏激的一面。
“相源,既然你决定离开。我除了觉得可惜、遗憾。还是有一些话想对你说。你和我,在性格上,从某些方面来说,还是有一些相像:比如在一些事情的选择上,态度暧昧,不愿明确表态。也可以说是没学会拒绝。而一个人成熟与否的一个重要标志,就是懂不懂得拒绝。
“有一个词汇被用来定义我们这类人——即老好人。这个词汇在我们这个时代,不是好词汇,它更多意味着妥协、屈从和无能。这类问题的源头是什么呢?是我们缺乏爱憎分明。
“看看我们身边的那些成功人士吧——唐老板、涂老板、霍老板……哪一个不是爱憎分明,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啊?
“这个世界是‘能量守恒’的,你怎么看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回报你怎样的人生。你看世界是充满阴暗的,通常也决定了你的人生会不断遭遇阴暗;你是积极乐观看待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回报你乐观向上的人生——而从这个意义来看,这个世界也不会平白无故多出一份爱,爱的后面也需要警惕恶在追随其后,且如影随形——我们不能允许‘泛滥的爱’,看看网络上有多少人,评论那些灭绝人性的杀人犯时,还有很多人在说‘如果能好好的生活,他们为什么要去杀人’——这就是毫无原则的泛滥的爱,能这样没有原则的人,他们的人生也不会有原则等着他们。
“爱憎分明的重要,不仅是对待周围,更是一种生活态度,因为这个态度,也能够成就我们对自身的错误,不妥协不将就,会因为嫉恶如仇而努力改掉自己的毛病,迎来更好的自己。
“我相信,一个具备成功条件的人,首先应该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而关于这一点,我和你,都需要好好反省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