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锋到海口刚住下,就打电话告知薛睿,约他去宝华,说是有要事相谈。
薛睿放下电话,想杨锋做营销出身,说出的话都不知有多大水分,他能有什么“要事”?
但薛睿也不能拿“要事”不当回事。
杨锋已经结了婚,当年对阿灿的不辞而别,很长时间为了避免麻烦,他不敢回到海口。
这么长时间过去,从前的麻烦已经被稀释得差不多了。虽说在南京的时候,杨锋向薛睿提及希望给阿灿一些补偿,但薛睿相信他的“要事”应该不是奔着补偿去的——屎不搅不臭,以杨锋的精明劲儿,他是不会为了阿灿而来。
好在宝华酒店离公司也不远,就过去看看吧。薛睿结束了手头工作,下楼之后就给杨锋发去短信,告诉杨锋他已经在路上。
杨锋回信要薛睿去宝华一楼咖啡厅找他。又他妈的咖啡厅,薛睿想还好是宝华不是文华。
等薛睿走进咖啡厅,就看见杨锋穿了一件花枝招展的海南岛服,正坐在那里东张西望。发现了薛睿,杨锋连忙招手。
杨锋的身边,还坐着一个穿了同款岛服的小姑娘。这姑娘看上去也就二十岁左右,脸上稚气未脱。
薛睿见不得杨锋到哪里都带个女人的做派,刚一坐下,就问:“怎么不是媛媛,又换了?”
杨锋没料到薛睿会这么愣,吓得连忙使眼色,又忙着给薛睿介绍那个女孩:“这是周玫玫,她还是师范学院的大四学生,去我们公司实行,我就培养她做我的助手。”
接着,又给周玫玫介绍了薛睿,夸得用力过猛,薛睿听了都觉得害臊。
周玫玫像很多即将走向社会的大学生一样,面对未来,他们要在内心挣扎了填充一些符合“天之骄子”气质,有毫无来由的自信。
同时,他们的自信又不堪一击,骨子里总担心被那些有丰富社会经验的老家伙们瞧不起。
这种内心矛盾的外化,就体现在他们会时不时地摆出一副“我要和这个世界谈谈”的超然姿态。
周玫玫虽然不知道薛睿说的媛媛是怎样的一种存在,但凭她一个大学生的智商,还是清楚薛睿说的是什么,心里隐约有些不爽:“听说薛老师来海南已经很久了。海南这个地方,没有什么支柱产业,靠旅游业撑不起未来。这里GDP拖着全国的后腿,薛老师怎么对海南这么执着,就不想着去江浙沪发展?”
薛睿知道小姑娘是被他说媛媛的那句话刺激到了,只没想到她这般牙尖嘴利。他偷偷瞄了一眼杨锋,杨锋已没了刚才挤眉弄眼的慌乱,表情控制得相当平静,而且,嘴角还仿佛微微上扬。
薛睿被小姑娘一激,有了聊下去的兴致:“我们上大学的时候,学校一般是禁止学生恋爱的,当然,也有不少人悄悄地恋爱。不知道现在的大学里,还管不管学生的恋爱?”
听了这话,周玫玫就夸张地笑了起来,好容易才止住了笑:“薛老师说的事情,怎么都好像是发生在古代?对我们现代年轻人而言,结婚也许会麻烦一些,毕竟婚姻附加了太多条件,比如房子和车子。但恋爱应该比从前就简单得多了,每一个不曾恋爱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现在哪个大学的附近没有为了方便男女生约会的快捷酒店?而每天晨跑的时候,路过校园的小树林,我们也常常会发现,草地上扔着一些用过的‘套套’。”.
薛睿万没料到这小姑娘会如此狂放,这些话自己都说不出口,慌得他赶紧环视四周,见没有人往这边看,才定下心来,想自己离开校园不到十年,这校园里就这么天翻地覆了?
杨锋的嘴唇再也裹不住牙齿,他嘚瑟地咧开嘴,笑着冲薛睿挤了挤眼睛。
代沟啊代沟,薛睿只有认栽,岔开话题,问杨锋这次来海口有什么“要事”?
杨锋没有回答薛睿的提问,而是看着周玫玫说:“老薛不厚道,他说的媛媛,是我以前的助手。不知当初老薛是不是惦记过她,人家媛媛都已经结婚了,他还不放过。这女人也是可怕,结婚不给我发帖也算了,还把我手机号和QQ号一并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