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山的声音在这一瞬甚至带上几分长辈一般的引导,他说:“谢先生,没有人会知道我们的交易。你不必产生什么负罪感,你只是在为艺术献身,你的心灵依旧干净、纯洁,永远毫无保留的为你深爱的人保存。”
“这并不算对爱情的背叛。”
谢慈的眼睛垂着,周遥山的话不可抑止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荡。
是啊,周遥山对他根本没什么多余的想法,对方又不喜欢他,只是一些艺术家的怪癖罢了,只是几个月而已,就当他被锁在那个昏暗的顶楼小屋一样,他总能出来的。
薛至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们只是兄弟,他也不必这样固执。反正对方即便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他是在赎罪,一切会回到正轨上的。
谢慈的软化自然被周遥山看在眼里,他当然是满意的,甚至有种恶趣味被满足的愉悦感。
那个固执的青年如今顺从的将自己的颈脖送到他的掌中,任由他支配。
周遥山坐回画板前,他按了一下手边的铃,不消一会儿,房间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谢慈黑色的眼不由自主的看过去,被抬进来的是一架线条与工艺都接近完美的钢琴。
周遥山深黑的眼像山,他的注视让人无端生出几分压迫感:“谢先生会谈钢琴吗?”
声音很淡,像清晨的花园中催生的晨雾。
谢慈指骨崩的很紧,他抿抿唇道:“会。”
当然会,他自小接受谢父所谓的高等教育,是以最高规格的圈内世家子教养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谢慈还记得六岁那年,家里的两位钢琴教师总会严厉的要求年幼的他记住曲谱、坐姿,手指弹唱的摆放位置。
他几乎练到手指抽搐。
没有人会去心疼他,谢父不会有耐心听听他谈的曲目,只会继续将他送往另一个房间,学习更多的东西。
绘画、音乐。
他一步步变成如今这看似完美,却周身刻满枷锁的模样。
周遥山展开画笔,随意的沾上一些白色,顺着画纸上模糊的线条晕开一抹极浅的晕红。
模模糊糊看上去,像是青年莹白小巧的耳垂。
周遥山食指轻轻刮去画面中多余的颜料,耐心的像一位温柔的造物主。
处理好这一小段画面后,他像是才注意到僵立在钢琴前的青年,男人眼中压着很浅的雾色,漫不经心道:“谢先生可以先试着弹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