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岑明止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了季杉。个人助理挂在公司名下,但不走公司账面,他与季杉谈好具体薪酬待遇,而后交给法务拟定正式合同。
除此之外,这一天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他一如往常,独自坐在办公室,在愈深的夜色中潦草吃了晚饭。十点的时候巡逻保安上来问他今晚是否留宿,他锁好办公室的门下了班。
回家,停车,上楼。家中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响声,冷清像一间房子,而不是一个有人居住的家。
岑明止将灯全部打开,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药瓶,吃了两片。
是唐之清给他开的安眠药,他不常吃,偶尔在精神太差时会吞两片,而后强迫自己进入睡眠,调整状态。
他算是一个听话的病人,不滥用药物,懂得控制情绪,也配合治疗,这两年症状其实已经缓解了很多。
他渐渐习惯了这种重心过度倾斜的生活,不太会为了言喻的事情失去控制。负面情绪大多可以依靠药物缓解,已经很久没有严重到需要唐之清介入辅导的时候。
洗过澡躺下,药效也正好发作,他放空精神,顺利入睡。
直到夜半三点,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
“明早跟我去日本,公事。”言喻喝了酒,语速有一点快,岑明止被迫从深眠中醒来,太阳穴痛得厉害,不太能听清他说了什么。
言喻没有给他问清楚的机会,说完就挂了。
岑明止在床上坐了一会,言喻发来航班信息,飞往日本北海道,起飞时间在五个小时后。
他怔怔望着亮起屏幕上那一条长长的信息,睡意全无,却因为肋骨深处的钝痛无法动弹,在床上坐到天亮。
七点的阳光从窗帘缝隙中透进卧室,平日用的起床闹钟准时响起。
岑明止强迫自己起来收拾行李,半个小时后,又给刚起床的陈秘书去了一个电话,嘱咐她自己临时出差,有事给他邮件电话。
陈秘书大惊失色,那点想要赖床的睡意当场消散,忙掏出记事本一连问了他许多事情。公司如一台巨大的机器,岑明止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颗齿轮,没有任何安排骤然离去,实在令她措手不及。
“内部会议改为线上,我会保持手机畅通。”岑明止一边收拾行李一边与她对接:“对外会议全部推迟,你先道歉,具体等我回来安排。跟周逸看着挑两份礼物,送到他们负责人手里。”
陈秘书一一记下,又问他要去几天。
“五天内我会回来。”岑明止安抚她:“不要紧张,你要习惯这些。”
习惯什么?陈秘书心中叫苦不迭,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
到机场时没有见到言喻,岑明止自己去值机,这才发现言喻给他的票是一张经济舱。
“抱歉先生。”工作人员对他歉意道:“您的机票是经济舱,我们这里只接受商务舱和头等舱的办理,麻烦您去隔壁排一下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