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看他情况不太对劲,让晏初先回家休息。
按照正常情况,如果就住在县上,或是家里有车的同学,是应该直接叫家长过来接的。不过晏期腿脚不便,自然没法赶来照顾他。
晏初晕乎乎的,自己没法回家,干脆在校医室里躺了一整个下午,没再上课。等到傍晚放学,精神也好了一些,这才和同村的同学一块儿骑车回家。
回到家中,又是一阵倒头大睡。
他是病号,按理来说有一天的免责权,就算第二天不交作业也没什么。
晏初还在生着闷气,心里也不痛快,干脆就自暴自弃了,随便乱换上一身轻薄的睡衣,也不开灯,径直在自个儿的房间里睡得天昏地暗,连晏期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男人一进家门,便直奔向晏初房间的方向。他中午接到晏初班主任发来的消息,知道弟弟是生病了,本想早点回来看他。
后来听说晏初决定留在学校休息,下午便也没有请假。等一下了班,就立刻赶回村里,在菜市场里飞快买完了菜,这才改道回家。
连公文包都还没放下,就试探着敲了敲了房门,叫:“……小初?”
晏初下午在学校里睡够了,此刻本就是浅眠,被男人一叫,很快就惊醒了,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在房里“嗯”了一声。
接着身子一仰,在床上翻了个个儿,将脑袋深深埋回被子里边。
男人在外边道:“我进来了。”
晏初搭在被子外的葱白指尖动了一动,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这回没回答他。
晏期在门外等了几秒,见晏初不说话,也不多说,“咔嚓”一下扭开屋门,坐着轮椅,轻手轻脚地进来。
男人凑到床边,扯了扯盖在晏初额头上的被沿,将那被子拉下来点,轻声道:“别把自己捂坏了,遮得这么严。”
被子下方,霎时露出来大半张干净又秀气的美人脸蛋。
晏初闭着眼睛,呼吸相较平常稍有急促,静静地没有开口,好像是听到了晏期的声音,但不想和他说话。
这两天是阴天,天色黑得也快。男人摸索着到了床头,打开房内的灯。
忽然亮起的亮光让晏初控制不住地蹙起眉头,两片薄薄的眼睑也跟着不适应地颤动起来。
在灯光下,他白皙的面颊正中越发透出一种秾艳的熟红潮色,像是喝醉了酒那样,稍许扩散到脖颈下方。
——有一种令人移不开眼的病态漂亮。
“太亮?”晏期说着,伸手挡住晏初眼睛正上方的光线。过了一会儿,估计他能适应了,手掌又继续上移,探了探弟弟额头处的温度。
摸着有点热,但又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应该是因为吃了药,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