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棋书画比不上贤王殿下,糊弄一下外行人还是绰绰有余,至于四书五经,夏侯昀并不愿我投入过多的精力,他总说:“明白的越多愁绪也会越多,我只希望我这个救命恩人能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
昔日十二岁的放牛娃,穿上玉色长袍襦裙,扎起头发,也是一位亭亭玉立的长安少年。同时和贤王殿下那张相似的脸也仅剩二三分相像。
用夏侯昀的话说,即使再相似的两片叶子,也不会是同一片。
所以我长得再像贤王殿下,终究不是他,所以我连那二三分相像都不必了。
在漫长的时光中,我才发现夏侯昀并非文武全才,甚至他更擅长武,文嘛马马虎虎,只能唬住我这个大字不识两个的放牛娃,更别提琴棋书画了。
那张万分珍惜的古琴在五年的岁月里,作壁上观,又积攒了厚厚的灰尘。
夏侯昀每日早出晚归,有时负伤而归,这些年,他除了那张给外人看的脸,伤痕几乎遍布全身,只是这些他从不跟贤王殿下说,只灰溜溜的回到桂苑,由我照顾他。
……
这天,秋高气爽,贤王殿下的身体也一天好似一天,又值禁足之期到了,正准备出府游玩,信王殿下领着他的手下浩浩汤汤冲进贤王府:“五年没见,七弟的病可好了?”
他哪里是来关心贤王殿下的,分明是来耀武扬威落井下石的。
纵观史书,哪朝哪代哪个皇子如贤王殿下这般被皇帝幽禁五年的?
贤王殿下素衣裹身,站在风口,微施一礼,竟还能笑出来:“臣弟病情好多了,多谢四皇兄挂念。”
“本王挂念有什么用,重要的得是父皇挂念……”
禁足期间,皇帝一次都没有关心过贤王殿下,他现在故意说出这些,除了用心险恶,我想不出别的词来形容。
夏侯昀在贤王殿下身后,打断他道:“贤王殿下刚解了禁足,需入宫觐见皇上,再晚些恐怕陛下又要会见朝臣,没时间了。”
二十多岁的夏侯昀低眉顺眼的跟在贤王殿下身后。
信王不悦的挑了挑眉,看见他身边的我:“原来你是七弟府上的?”
“信王殿下想必认错人了,苏悦并没见过殿下。”
他对我的回答半信半疑,最后不得不相信。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小厮搬来一个大红木箱子。
贤王殿下笑道:“四皇兄这是何意?”
信王殿下命手下打开木箱,里面装着一箱旧衣烂衫,看样式应该是妇人所穿。
夏侯昀刚要说话,被贤王殿下抢先:“臣弟谢四皇兄送的这份厚礼。”
信王殿下抽出随身佩剑,剑尖挑起那堆灰黑色衣裳,呼啦啦全部掉在贤王殿下面前,还很欠揍的说:“这些都是冷宫妇人所穿,跳蚤丛生,肮脏下贱,本王还以为七弟不喜欢呢?没想到七弟如此喜欢,那本王便大方一次,把它们全部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