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卫骏铭帮父亲买了早饭之后,正打算帮父亲揉揉肩背,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茗,听说你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卫骏铭浑身一震!
“是……科恩斯,回来探亲,很快就会回去。”卫骏铭挠了挠自己的短发,眉头微蹙回应道。
“出来喝杯酒吧?我难得在白鸥出差。”
盛情难却,何况对方是对自己有恩的人。之前科恩斯每次过来白鸥出差,都会主动给卫骏铭打电话,两人约出来喝杯酒吃顿饭,聊聊家庭琐事,聊聊近况。
其实多是对方在倒苦水,卫骏铭一如既往温柔地听。
卫骏铭和他约在中午,饭后两人找个清吧喝酒闲谈。
白鸥市第一医院,是两人初遇的地方,卫骏铭第一次检查身体,拜科恩斯所赐才能顺利通关,甚至连后门都没走。科恩斯事后告诉卫骏铭,因为没查到一个自称白鸥卫家的人,他被上级骂了个狗血喷头,转头想看是哪个冤家害自己大意,结果发现自己错过的人原来是曾把自己迷得七荤八素甚至写了电话塞人家口袋里的卫骏铭。
科恩斯是个同性恋者,第一眼就被卫骏铭吸引了眼光。他知道卫骏铭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一直憋到卫骏铭毕业才告白,两人也顺理成章滚了床单,之后试图交往,又发现两人感情太过平淡,然而两人却舍不得就此分开,不分又觉得别扭,就这样拉拉扯扯了好几年,直到卫骏铭被选召入狱,才跟科恩斯提到了结这样藕断丝连的关系,两人商量过后也决定就这样各自走回自己的人生轨道,不再与对方上床也不做越界举动,但仍保持友谊联系。
三十三岁的科恩斯在家人的安排下和女人结了婚,婚后有了孩子,虽然与结婚对象之间谈不了爱情,但凭着亲情和责任感,一家人也算过得和和美美。科恩斯仍旧喜欢看美男,却再没有人能让他动心。
来赴约的科恩斯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外边是一件棕黄色的外套,下半身是一条西装裤,踩着一双皮鞋。卫骏铭还是便装打扮,一件米色短袖衫、无袖帆布夹克帆布裤、运动鞋,看起来完全没有三十五岁人应有的成熟感,反而给人只有二十岁出头的青涩感觉,戴上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更像个学生仔。
“你应该学着穿得成熟一点。”科恩斯拍了拍他的手臂,笑着说。
“要我穿西装来赴约吗?”卫骏铭推推眼镜,微笑着问。
科恩斯感觉眼前的人依旧阳光温暖,那股若有若无的冰冷感仿佛只是他的错觉。
因为生活压力,科恩斯头发早已斑白,两人走在一起,看起来更像是一对父子。
两人进了酒吧,酒过三巡,卫骏铭开始听科恩斯倒苦水。
他娶的妻与他同岁,二婚,拖家带口嫁进门,对他百依百顺,甘心在家照顾孩子,任劳任怨。他没有打过那个女人甚至从没对她大声说过话,对她和她的孩子们都很好,或许是出于同情才如此迁就吧。
“你也是男人,你明白的,在外边游荡惯了的男人很难收住心,像我这样,青春年少时没少跟人出去玩乐,人到中年虽然希望安稳下来,却仍旧不愿意负担什么责任。家长们安排的家庭就像一套枷锁,把我死死圈在一个小小的屋子里,我只能通过不停工作,来逃避那些东西,同时假装履行了责任。我的心仍旧在外边飞,这样的日子过得太累了,茗,我想放纵,我想你,想你的身体和你的味道……”科恩斯说着,抬起头带着渴望的眼神看向卫骏铭的脸。
每个心存自私的人,在犯错之后都会习惯性将责任往外推,如果全往自己身上揽责任,一定会很快就抑郁,觉得人生了无趣味。
受不了,就离婚吧。卫骏铭很想这么说,但……
他说不出口。
那不是科恩斯一个人的事,他娶进门的妇人心里想的是什么,卫骏铭不知道,因此不会为这个家庭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