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季度也就这么一次。
卫骏铭对监狱里的人再有不舍,也不得不回家看看。
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男人现在两鬓斑白,过去他对卫骏铭有再多伤害,卫骏铭也不想将那些破坏那人形象的东西留在心里。
“那么,森兰,莱西,博士,我跟予柔他们一起走了。大概周一二就会回来。监狱里的大局就请你们多照顾了。”卫骏铭拉着行李箱,穿着一套休闲装,戴上黑框平光镜,微笑着朝几人挥手告别。
“一定要回来啊……”温婉柔和的素黎拉着那天一起伺候李威尔的另一个巨乳双性人阿良,一脸不舍地为卫骏铭送行。
“怎么每次都哭成这样……你每天哭就不会变成人干吗阿良?”墨墨无奈地揉着阿良的柔软短发,用手捏他的脸颊。
“呜呜……”阿良被捏得一脸委屈,也不挣扎反抗,只知道往素黎怀里缩。两人身高接近一米七,都比墨墨高多了,却总是被墨墨捉弄。
“好了,给狱长送行就别哭了,阿良,乖,吃糖。”已经晋升到狱卒地位的双性人阿纳给阿良塞了一颗糖果,阿良吧唧着嘴,靠在素黎怀里打哈欠,瞬间又摆出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吃了睡睡了吃,天天都这样,真不知道你以后出去能干嘛!”墨墨无奈地双手叉腰,看了一会儿就转头对卫骏铭说:“喏,要回来啊,不然这个小子真的会哭成干的。”
“我都回去几次了?放心吧,会回来的。”卫骏铭无奈地说完,转身上了研究所的车。
一上车,卫骏铭就沉默了。
项予柔给他剥了个橘子,问他:“我也回去看看叔叔吧?虽然我跟你们家没有直接关系。”
项予柔直到和卫骏铭往来四年后才知道,自己母亲离婚再嫁的人家里被留下来的姑娘竟然算是卫骏铭的表姑,为了项予柔的母亲不会被人瞧不起,姐弟二人对外宣称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弟,其实也是为了让项予柔沾点儿亲戚的光,顺便抹去项予柔的生父是个杀人犯的事实。
卫骏铭摇摇头:“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吧,我帮你把心意带回去就好。”
卫骏铭总是那样温柔,平日里的他非常善解人意,七年前,这个年轻人还是个笑容阳光温暖的男人,在坪辽监狱待了七年后,他身上的气质越发冰冷。
回家不需要多长时间,一个小时高速路,三个小时飞机,转一个半小时车程。
卫骏铭推开家门,已经接近晚饭饭点了。
他们家其实家世并不平凡,卫骏铭那个如今双腿残疾的父亲,曾是个既能叱咤沙场、又能站在演讲台上呼风唤雨的男人。
卫忠钺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急忙抬起头,向门口看去。
“父亲,我回来了。”卫骏铭笑容温暖,将行李箱靠在墙上,大步朝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走去。
“阿铭……身体还好吗?”卫忠钺只是个年近六旬的人,面容却因为多年劳累而提前衰老。
“嗯,最近都没有生病。”卫骏铭在父亲眼前单膝跪下,宽厚的手掌捧起那双渐渐干枯的手,抓在掌心里。
“父亲,好好照顾自己,如果保姆没来,就给孙姐打电话,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别省,啊?”卫骏铭温柔地叮嘱着,为了让父亲听清自己的声音,他甚至刻意绷直自己的声带,让声音不至于那么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