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路口,她换了挡,往右打方向盘,完成一个缓速的转弯。前后,车辆都为彼此留出距离。

    “就像这样,那些不急不躁的人,开车平稳,不粗鲁,我叫他们‘nV司机’。”

    仲影颔首以表理解。她把诸如此类的词汇运用当作对X别歧视的反抗,因为语言与思维之间存在一条双向道,一边的东西总是潜移默化地滑向另一边,鲜少有人能注意到它的过程。

    “你们的语言里有这种词吗?”

    他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也许有,但我想不起来。”

    至少说明他不会使用那些词——所以,她觉得他的文字像是出自nV作家之手。

    不久,他们抵达餐厅,在市中心的一条小道旁。颜令儿和孟箫凝从另一方向步行而来,一个穿得像夏天,一个穿得像秋天。太yAn正在下降,迟早会沉没下去,但恒久的日光扰乱了人们对昼夜及温度的判断。街上可以看见清爽的短袖打扮,也有人披着风衣、踩着皮靴走过。这儿的建筑低矮柔和,仿佛笼上一层纱幕,拐角处的墙面不乏各种街头涂鸦,填补了绚丽而充实的颜sE。

    店里客人不算多,但今天是星期五,据说已经算是热闹的程度。

    “看看吃点什么!”令儿兴奋地接过菜单,“仲老师有推荐吗?”

    仲影略一沉Y:“……没有。”片刻后,又如实地说:“都很一般。”

    符黎趁笑意迸发之前喝掉玻璃杯里的柠檬水:“幸好其他人听不懂。”

    在临近极圈,常年冰寒之地,美食自然不如温带地区丰饶。她们在菜单上发现各种从海里而来的鱼类,从熟悉的到看不懂的,甚至有鲨鱼。

    “鲨鱼,”箫凝惊讶地m0了m0头发,“这是能吃的么……”

    “点一份一起尝尝?”

    令儿朝符黎抬了抬下巴,询问意见。

    “好啊。”

    她了解自己的大学室友,要是那nV孩起了兴趣,谁也阻拦不住。

    仲影闻言警惕地望向她。她接住他提醒的目光,说:“你知道我们有句话叫‘来都来了’……”

    “但是,有的事根本不必尝试。”

    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其他菜都还不错:羊r0U汤毫不腥膻,在胡椒和盐的调味中带着一GU鲜甜;酸N像一碗醇厚的N酪;煎三文鱼和特sE热狗也算得上美味;龙虾她一向不吃,但得到了箫凝的好评。唯独那盘腌制鲨鱼r0U,隐隐散着恐怖的气味,让令儿美丽的脸拧作五味杂陈的静默。

    她挑起一块,y要塞到箫凝嘴里。符黎放下叉子,扑闪着卷曲的睫毛,悄悄对仲影笑。

    “我还是不试了,看来鲨鱼更适合抱着。”

    晚间八点,天sE犹亮。他们原路返回,负责带苹果出门散步,启动家里的扫地机器人。在那过程中,她始终在想今天他会睡在哪张床。也许分开才最合适,毕竟他们的关系还算不上恋人。果然,回到卧室,仲影准备推走行李,搬去另一间空房。而她不想让他走,反正,来都来了,为什么不做点儿以前不敢g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