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洲位于湖中央的小岛之上,建筑皆仿的江南风格,朱栏玉砌,碧瓦朱甍,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如桂殿兰宫,胜琼楼玉宇。出入可划小舟,也可走水榭连廊。炎炎夏日,骄阳似火,万顷碧波之中,盈盈一水间莲花清丽,莲叶田田,微风徐徐,十分清凉。
西厢内,支着两扇轻碧云烟紫苏窗,束着一领翠罗桃色烟纱帐,隔着倭金彩画大屏风,摆着堆漆螺钿描金床,一尊鎏金兽盖方香炉,其中袅袅燃着三匀香。
陈曼娘只着一件缠枝莲红绫白底肚兜儿,外罩一件透明罗纱,一双藕臂露在外头,和雪颜色,白生生的晃眼,柔若无骨地腻在男人怀里,那么软,那么韧,凌霄花般缠着,绕着,她的动作十成十的放浪大胆,偏生神态无辜的很,仿佛做的是天底下一等一的纯洁事。
赵宜清软玉温香在怀,只觉得芳香喷袭,触手之处皆滑腻柔嫩,清凉无汗,微微低头,只见一对雪白挺拔的□□半遮半露,如凝脂,偏更添三分剔透,似琼瑶,又多出十分柔软来。
他心头微动,陈曼娘这时却起身,亲手剥了小炕桌上青白玉盘子里一颗荔枝,喂进他嘴里,托着小盘子待他吐核,盈盈笑问道,“您尝尝这荔枝可甜?”
“也就一般吧,”赵宜清似笑非笑,没什么力道的抚摸着陈曼娘的下巴,道,“不如给朕尝尝曼曼口上的胭脂?”
“真是个冤家!”陈曼娘飞了他一眼,她生就一双潋滟多情桃花眼,此刻妩媚含情的让人心口激跳,像只猫一样灵巧的从男人怀里退了出去,纤腰柔韧的像柳枝,光洁白皙的长腿自罗纱下伸出,不轻不重的踹上男人的腰。
别人踹是把人踹远,陈曼娘踹人是把人往近了踹——白莹莹的小腿往腰上一勾,施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力道,不重,像是在笑意盈盈地问,你要不要过来?
当然要过来。
被仰面摁在榻上,金钗划过象牙芙蓉簟,素手推拒般抵上对方胸口,金镯泠泠轻响,推着推着,不知怎地便变作了搂住脖颈,炕桌被男人踹到一旁,碗碟叮当碰撞,帐纱垂落间,隐约可见一双长腿悄然盘上男人的腰,却还要侧过脸躲避,被男人捏着下巴咬去了口上的胭脂。
半晌,陈曼娘钗斜鬓乱,眼含春水,唇被咬的红肿,容色更为姝艳,气喘吁吁的笑骂道,“瞧把你给馋的!我回头就叫丫鬟给你沏两壶玫瑰露来,叫你一气灌个够!”
青天白日的,两人到底没做到最后,赵宜清撑着胳膊,没压在她身上,舔舔唇,得意一笑,“免了,这就够了。”
陈曼娘作佯怒状,使劲推了他一把,忽而噗嗤一笑,举起手晃了晃,故意道,“罢了罢了,本来还想让你尝尝这甜汁呢,结果倒是便宜了你这身衣服。”
却原来是刚刚剥荔枝时,她尚未来得及净手便被扑倒在了榻上,那些汁水便在玩闹间都蹭在了对方衣服上。
赵宜清低头看看,不在意地笑道,“下次便宜朕吧。”
于是唤人进来,一个去屏风后更衣,一个坐妆台前重新梳妆。
之前他们胡闹的时候侍候的人都避远了,此刻进来也是个个规规矩矩,目不斜视,一举一动莫不安静无声。
赵宜清仰头让太监给他解扣子,一边道,“对了,今年的宫戏排好了,朕看着单子里面有几折不错,等朕忙完这阵,找个时间和你一块赏赏。”
当今天子知音律,酷爱法曲,设南府,不乏有机灵之人靠此幸进的。陈曼娘就听说有个李姓伶官,有容止,能作曲,善鼓琴,不仅被赐了官,封了爵,还能时时入宫伴驾,一步登天。这等人物她倒是挺想见见,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陈曼娘算了算日子,道,“半月后就是端午,不如索性一并办了,也省的忙乱。”
两人就这么隔着一个屏风说话,赵宜清遗憾道,“朕还等着贵妃唱两句给朕听呢,这岂不是不能得了?”
陈曼娘知道他不愿意让外人看自己作舞放歌,别说是朝臣,就连一般亲戚都不行,这也是他的一番心意,是爱重她的意思。
她心里感动,也有心想他高兴高兴,想了想,便道,“您若是想听我给您唱,什么时候不行呢,又何必非要挑日子?听说有个姓李的伶官作的好曲,不如命他进上来几部新的,我学了好唱给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