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是很低的声音,但那婴儿却突然停住了手,猛地转过脸,立时,一张被水泡张的,松松垮垮的脸出现在大家面前。
端木卿尘当即捂住嘴,怕自己吓得喊叫出声。他转脸狠狠瞪付明蕤,能不能好好看别说话?明显那恶婴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了。
付明蕤也有些吃惊,立时屏息。
莲悠悠神情镇定,在恶婴看向他们时,她带着端木卿尘和付明蕤一步,一步,用很慢的步子慢慢退出了这间书房。
恶婴左右看看,泡肿的嘴咧开,黑水从他那诡异的笑容里流出,他手拿木锥又回到白占奎身边,开始继续插他的身体。
只是看了这两个死后之相,付明蕤已是全身恶寒,只觉自己身体里进来出去的气儿都已是冰凉,自己也像是死了一般。
端木卿尘更是加快脚步,他已是不想再看,他现在只想吐。
莲悠悠带他们退出了客厅,又往一侧的卧房走去。
这一次,她没有进屋,而是站在了一旁的窗边。再一次,轻轻吹了口气,“呼……”窗户随即打开,便传来一个女人木纳呆滞的声音:“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似是因为有了人声,端木卿尘感觉好了些,他和付明蕤都小心探头观瞧,登时,同时变得僵硬。
卧房内,一个长发女子手执钢钉,一根,一根扎入身前一个全身腐烂的女人头上!
她呆滞看着前方,长发遮盖住了她的容颜,她手中根根钢钉都长若手指,在她木讷呆滞的话音中,一根,一根不疾不徐地插入身前那颗头颅中,不疾不徐的动作犹如是在雕琢一件艺术品。
当看到女子手中的钢钉和插入前方头颅的动作时,付明蕤陷入了大大的吃惊。根据莲悠悠先前对人死之后孽障受刑的描述,那眼前这个钢钉的女人,是她的孽报,是果。那么因,就是……
他愕然响起了丫儿头上的七根绣花针!
丫儿没有死,那又有谁会帮丫儿这样报仇?自然是……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忽然,那女子的长发动了动,竟又是一个青皮色的婴儿从她的长发下面爬了出来,他趴在她的身上,爬到他的身前,掀开她的长发,竟是去找奶吃。他的身后,拖拽着一根长长的,如同脐带的东西。
“呜~~~~~呜~~~~~”痛苦的哭声在女子身前响起。听声音,同样是个女人。
女子在插满了钢钉之后,又拿起一根长长的绣花针,走到了那个哭泣的女人身前,开始缝她的嘴:“嘘~~~不要哭……不要吵……不要影响爹爹读书……”她一针又一针开始缝了起来。
忽的,从一边的门帘下,爬来了另一个婴儿,他也和先前那个婴儿一样,抱住女子的腿,快速爬到了她的身上,立时,一根脐带从他的肚脐眼中伸出,连接在了女子的身上,和另一个婴儿一起开始吃奶。
付明蕤看到这里,已是确定了心中的答案:“余娉婷……”他因为对这个案件的专注,用心和诸多感慨而不由低叹而出。
但正因为这声低喃,里面的女子停下了手,她的长发飞扬起来,猛地转脸,那张脸如同恶毒老妇一般丑陋扭曲。
“谁在叫我?谁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