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手立着书,一手手肘支桌撑着下巴,指尖在耳边有节奏地点着,慢吞吞回忆原文。

    啧,想不起来。

    他转头去找沈修然求助:“宝贝儿,给个提示?”

    老孙早有规矩不可以提示,沈修然自然不可能给他提示,头也不抬,面无表情继续演算试卷的大题。

    按理说到这里就该自觉打道回府了,毕竟其他人都是这个流程。

    但江妄不是其他人,江大爷他天生热情似火,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卡壳背不出也赖在原位不走,闲不住的视线在沈修然手底下的数学大题上停留了一会儿,确认自己看不懂后静静飘开,落在他的衣领上。

    鼻尖小狗似的动动,没闻到什么味道。

    奇奇怪怪的好奇心被勾起,他歪着头问沈修然:“班长,你喷了阻隔剂吗?”

    沈修然笔尖几不可察停顿了一瞬,很快又继续划动,连个眼神也懒得分给他。

    江妄看着他清清冷冷的一张侧脸,骨子里那点儿顽劣固态萌发了。

    立起的语文书被书页朝下扣在了桌上。

    他腾出右手,忽然按住沈修然的手腕,同时微微仰头倾身过去,鼻尖凑近靠近他脖颈出腺体的位置,原本支撑着下巴的左手也自然而然搭上沈修然右肩。

    他像只寻找标记的小狗,在他脖子上隔着不过一指的距离嗅了嗅,像个小流氓一样笑眯眯问:“是用什么牌子的阻隔剂,怎么半点味道也闻不到?”

    随着他的靠近,那股让人求而不得的气息再次钻入他的鼻腔。

    沈修然面色蓦地沉下。

    飞快抽回手,他转脸看着已经撤后一点距离的江妄,压着嗓子逐字警告他:“离我远点。”

    像是天生少根感知危险的神经,江妄对沈修然若有若无发散的低气压毫无觉察。

    眉尾一挑,正要说话,帽檐忽然被人往下压了一把,视线立时被遮挡了大半。

    “啧!”

    江妄将帽檐掉个转换到脑后,抬头一看,程栖正抱着书冲他笑得一脸灿烂。

    “你睡个午觉把脑袋睡秃了吗江哥?”

    程栖没凳子,就往桌上一坐,晃着腿问他:“怎么忽然想起来戴帽子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