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渐渐过去了。因为入了冬的缘故,天气越发寒冷。
清晨外头全是白雾,街上的青石砖上凝着霜,大家走路都仔细着,省得摔跤出丑。
殷玫早上起不来,抱着被子哼哼唧唧,伺候她的下人怎么叫都不起。
殷九吃了早饭,还得操心这丫头的读书事。别人不敢惹殷玫生气,只能她自己上阵,用冰手把人家弄醒。
越近年底她越忙,恨不得分出几个自己去视察店铺,点阅账本,见客谈生意。
大雪这日落了雪,是今年第一次。瑞雪兆丰年,城里有活动,求丰收的,还挺热闹。
江南不同于北方,冬季湿冷,寒在了骨子里,雪一落,脚趾头都是僵硬的。
偏生今日还有推不掉的饭局。殷九应邀而去,小江仙非要跟着。这么多天他死皮赖脸的,还真跟着殷九把周围一圈老板认识了个遍。
今天的饭局陈旭如也在,殷九想了想,把小江仙给带上了。
地点订在城里新开的饭店,里头装修是金碧辉煌,奢侈大气,专门供他们这些生意人谈生意享受用的。
到了包间,人也来的差不多,菜一盘一盘上着。殷九坐在位置上,漫不经心喝着茶水,偶尔和对面的陈旭如对视两眼。
许久不见,这陈家少爷倒是瘦了许多。
殷九听说他销去北上的一批货物里被人动了手脚,只好挨个收回,亏了个血本无归。
数目虽然没有殷九上次亏的五分之一多,但还是让人有些胸闷。
更何况这更像是某种信号。
某种宣战的信号。
也怨不得平时心高气傲的陈家少爷终于不那么吊儿郎当,总算出席了每一场邀请他的饭局。
没办法,中国人的生意经,就在这摆着酒肉的餐桌上。
殷九知道他最近神经紧绷,但也没主动过去“结盟”。说白了有些隔岸观火看好戏的态度,虽然没有热心的施出援手,但她也没有站队到敌方去不是?
况且陈旭如若真来求她,念及旧情,她肯定会出手相助。
正想着那些人下一步会对陈家做什么,眼前突然一黑,耳边有个人呵气如兰地委屈撒娇:
“你瞧他,瞧了快一刻钟了。”
殷九把小江仙手拉下来,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