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嫔妃意有所指话语,贤妃听了如鲠在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以往她宠冠后宫,早已是多少人心头刺。
今日她失宠更不同于别人。人们习惯锦上添花,更习惯墙倒众人推,多少人针对她更乐于落井下石。她曾经站得有多高,今日跌得就有多重。
原本想出来散心,反而更添堵。一众宫人跟在她身后,不敢言声,谁都不想此时去触霉头。
主子最是要强拔尖的人,她受了众人奚落,被他们看在眼里,主子心里正不自在。众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
贤妃失了游兴,意兴阑珊地折回去。她是个要强的人,绝不把自己失意一面展现人前。她极力掩饰的那份倔强,看在众人眼里,很是心疼自己主子。
柳叶随江遥搬到城里,她这家搬得轻便,只是带上几件随身衣服,锁上院门,离开生活四年的家。
布政里离西市近,在长安城西边,亲仁里离东市近,在长安城东边。当江遥扣动镀金铜铺首,柳叶有出世重新入世之感。
新家是三进院落,沿围墙设有栏杆长廊,小径两旁栽种花草。
时值初冬,‘满园花菊郁金香,中有孤丛色似霜。’紫色菊花暗暗淡淡紫,黄色菊花融融冶冶黄,白色菊花清清冷冷如霜。
“贤弟如何?”江遥携了柳叶四处观看。
“兄台眼光自然是不错的。”
后面两进院落,柳叶踏进去,酒香浓郁,如同走进酒窖。院落里成排的酒瓮。
柳叶看看江遥,再看看酒瓮,抿嘴笑。江遥负手笑吟吟地站她面前。
“兄台,昔日叶天师因为不善于饮酒,推荐徒弟常持蒲陪饮汝阳王。常持蒲忌讳度量有限乎,汝阳王不知底细,非要常持蒲复饮一杯,忽然倒地,矮胖的常持蒲原来是大酒榼。兄台谪仙一般人物,莫非真身在这里?”
柳叶朗声大笑,江遥伸手刮她鼻子,“贤弟,兄台既然是谪仙,有元神的话也是叶天师之流,至于大酒榼吗?贤弟自己想去。”江遥仰天大笑。
江遥是叶天师的角色,大酒榼是谁不言而喻。柳叶想自己道行还是浅薄,和酒榼是一个级别。
江遥把柳叶随身物品搬到自己房间,柳叶诧异地看他。
“我亲力亲为才放心,“江遥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解释。
“还有空房间吗?”柳叶意思是独处。
“既然到城里,你不可能不出门。有很多事需要你帮忙,平日里简单易容是必须的。我们共处一室,日常生活不假于人,我认为这样更妥当些。”
江遥又补充一句,“你看吧,如果你认为这样不妥,我不会勉强,我只是不想节外生枝。”
她和江遥相处两年多,都是江遥在迁就她,时时处处为她着想。柳叶略一思索,江湖儿女以天为盖,以地为床,胸襟开阔,自己应该以大局为重,
她已经很拖累江遥,“好,我同意。”她推江遥坐下休息,开始麻利收拾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