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玲珑和叶楼屿,都没有看出来两人在想什么,如今连玲珑在想什么她都有些看不懂了,她又继续道,“我在京郊有一处宅子,十分的安静,正合适你们两人住,玲珑也成亲了,总不好住在家里。”
玲珑抬眼,“祖母,您这意思是父亲去世,您就要分家?”
“这当然不是,祖母这还不是为了你们考虑,有个好去处多好,你待在府里头多闹腾,那地方安静,风水也好,确实是个不错的地方,你们小两口住那边方便。”
“就算孙女成亲了,那兄长也是叶家的人,为何就不能住在家里了?”玲珑就算想到了文氏会作妖,却还是没有想到这般亟不可待,这才成亲呢,就恨不得把她和兄长撵出去。
“咳,祖母说句不好听的,大哥儿可不是叶家人,也并未上叶家的族谱,这些年叶家养到成人,也该独立些,有自己家业了,难不成还指望着叶家的财产分一些给外人吗?”
文氏此刻无比庆幸当年没有让叶正元把叶楼屿的名字添到族谱上去,只要族谱里没有这个人,叶家的东西他半点也别想得到。
“祖母,您未必欺人太甚。”玲珑没有忍住,父亲才去世,就要把兄长赶出去。
“三姐儿,你怎么说话呢,对着祖母这般放肆,”四房的于氏难得开口,“叶府把大哥儿养到弱冠之年,这已经是叶府的恩德了,难不成大哥儿还想在叶家待一辈子吗?如今你和他成亲了,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也不是我们叶府的姑娘了,也该跟着他离开才是。
以往的于氏是从来不会多嘴的,如今也变得嚣张起来,和玲珑直接呛声了,从前于氏在玲珑面前都是温良的模样,如今也露出狐狸尾巴了。
“四婶,这是何道理,原本父亲承袭爵位的时候,就该分家,是祖母拦着不让,可这国公府是我们大房的,你们四房凭什么把我赶出去?就算父亲去世,那国公府如今也还是大房的,难不成四婶以为自己已经当上国公夫人了吗?”
玲珑并不想和他们争执,可是又忍不住,心中本就难受,还摊上一堆这样的亲戚,可真是够糟心的,父亲当年太过良善,总觉得同是一家人,反正大房人丁稀少,住着国公府也空落落的,这才没有分家,如今反倒要赶他们出去了。
“玲珑,出嫁从夫,既然出阁,那再待在娘家就不是很合适了,祖母也是怜惜你才失了父亲,这才好心给你们一个京郊的宅子,若你跟着大哥儿去,可是什么都没有的,叶家的东西,可和大哥儿没有什么关系。”文氏帮腔,她等这一天已经等在太久了,如今也终于扬眉吐气了。
“好,既然祖母这般说,那爹爹给我的嫁妆我可以带走吧?当初母亲的陪嫁,爹爹说了,都是我的陪嫁,这些我都要带走,还有爹爹这些年的赏赐,都给了我,我也是要带走的。”这些年玲珑可攒下不少钱,爹爹的赏赐众多,加上母亲的陪嫁,她还不信养不活自己。
“你这,陛下赏赐给国公爷的东西,自然是叶府的东西,怎么能归了你呢?”这要是都拿走了,叶府也就空了,于氏面色难看,一个空壳子叶家有什么用。
“陛下赏赐的是父亲,不是叶府,你们偏说兄长不是叶家人,不能上叶家族谱,这个爵位我留给你们罢,谁爱要就要去,今日我们大房就此分家,我与兄长搬出去,不碍你们的眼。”
玲珑面色严肃,她不欲与他们多争,兄长是不可能袭爵的,她是女儿身,这个爵位必定会落在四房的手里,若是现在不早些趁着四房还没有爵位多护住些财产,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若是日后四房得了爵位,还不知道要如何磋磨她们呢。
叶楼屿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看着玲珑据理力争,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都因为争执红润了起来,也比这些日子更加鲜活,他没有立场开口,诚如文氏说的,他不是叶家人。
虽然叶楼屿不缺这点银子,可也不会拦着玲珑争,若是不争,不用多久叶家就会被败空,该属于玲珑的,总归是要得到的。
“玲珑,你可别忘了,大房还有秋姨娘和四姐儿,不是你说了算的。”文氏瞅了一眼叶秋霜,只要叶秋霜还住在叶府,那大房就不可能完全剥离开,总归是要留些财产给四姐儿的,也差不多到了出阁的时候,嫁妆总归是要的。
“四姐儿也是大房的丫头,也喊你母亲为嫡母,嫡母为女儿备下嫁妆也是应该的,你母亲的那些嫁妆,总归是要留一些给四姐儿的,你可不能都拿走了。”
玲珑被气的胸口疼,叶楼屿从后面拍了拍她的背,玲珑看了兄长一眼,看见兄长眼里的坚定,就不怕了,兄长就算不靠叶家,也可以很出色,便看向叶秋霜,“四妹妹,你愿意跟我走吗?”
这时,大家的视线都转到四姑娘叶秋霜这里,如果叶秋霜要留下,那玲珑母亲的嫁妆和国公爷的赏赐,都要留一些给叶秋霜,至于留多少,又有的掰扯了,而且留下的最终会给了谁大家都心知肚明,这要是不留下,怎么可能不留下呢?
四姑娘可还尚未婚配,这要是真的大房分了家,跟着玲珑出去了,那就不是国公府里的姑娘了,哪里还能找到好的婆家?说不得会被人指指点点,下辈子哪里还有什么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