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启之国在长股东,为人无启。——《山海经》
却说鹤群飞往北山,不料北山地界狂风大作,吹的四下瞑暝,不见日头,虚空一道惊雷,吓的鹤群松了青藤,四下飞散。
筏子落水,筏上衣褐褴褛的人亦随力而去。
水浪陡掀,惊动水底的妖鱼,到底是有些灵性,将此人托上畔来,就又躲深水里去了。
不时,来了些人,这些人衣冠质朴,眸中有清光,见畔上躺一人,便几人合力将其带走。
不多时,几人来到一土墙下,几钻几钻便穿墙而过,可苦了落水的人,如何也过不去。
几人叽叽咕咕,商讨了一番,将此人放下后都往墙中走去。不多时,几人出来,为首的那人将一颗土色的珠子朝此人口里喂去。又少时,几人合力将其抬入墙中去,竟不似先才那般艰难,穿墙之术竟比穿水之术。
此时,才听的得几人口出人言。
那为首的撇着八字胡,但见他捋了捋胡儿道:“国主昨日梦得海上仙人指引,说今日有客来我无启之地,命我来此等候,本以为国主只是戏弄我,却没想到真真是福至心中,真有仙人指引,你等好好将此人捯饬捯饬,明日随我觐见君主。”那发话的并非他人,乃无启之主座下一宰辅,名唤朝山,辅无启大小事务。
那朝山只略略看了眼国君所诉之客,便谴人将此人送去招待外客的洞府里。
余下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我等一生难洗回浴,且天地本与我为一,洗去尘土却终要化作尘土,干何做些徒劳之事,都散了散了。”几人将人放地间罢,须臾,四下散了去。
不多时,日头渐盛,地上人动了动,随后睁开了清眸,清眸生辉,霎时,无启之地人围上前来。
他看着周遭围了长相难以分辨的人,吓得倒退几步,见他们都欲伸手拉住他,他吓得转身就逃,不多时,竟穿出土墙之外。
微微喘了些气,他怎记得他是去了海上寻仙问道,怎会来陆上?
他捂住半边脸冥思,终不得果,随后,他跨了几步,总觉着自己身上不一样了,至于是何处不一般了,他竟如何也寻思不出来了。
“好可人的女儿,不知是谁家的。”正苦思冥想之时,面前走来一白羽红冠的女子,那女子嘴略尖,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只捂嘴轻笑:“莫怕,你刚刚所遇的是无启之民,你看他们模样都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也无怪了,我也看着也如你一般呢。”
“听闻仙师讲过,无启之地的国民最是奇特,他们不育子孙,居穴里,无男女之别,生活至简,靠食气为生,偶尔会吃些小鱼,若实在饿了,就捡拾泥土食用。他们死后入土,尸身不腐,四世之后便会复生,重享人生之乐。故而在他们看来,死生之事不过寻常凡俗作息一般。”
“你是何人?”
“小丫头眼神可真不好使,我都这般样子了,你竟还当我是个人。”那白羽女子捂嘴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额间,道:“我乃西海之上涉涯宫的仙鹤,唤做甘儿,你不是想求仙问道么,今日特来点化于你。”
他愣眼看那白羽女子,表示不信。
“你是否觉着自己如何也记不得自己是何许人了?”
闻此,他回想一阵,却是如此!
“你乃轩辕族人之后,姬氏,名作清绝,可有些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