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貌丑,不便露面。”
貌丑?这师父也忒没个自知之明吧。
“你干何事不是事倍功半?锦华早已与我说明,让我且忍你些。”他没瞧我,这话我听得却不甚自在。
“哪有?我读那人间话本,比辛蚕、白桐他们都快,且说在这整个北川中,我也是首屈一指的。”我且自豪着呢!
我那师父摆出一副汗颜的样子,冷冷地瞥了我一眼,沉喃道,“闭嘴。”
他接着摇摇头,“竟毫无相似之处,不务正业!”
这话我没听懂,但后来方知,他说的话我多半都听不懂,总之十句里有八句是说我太过愚钝,太蠢之类的话。
他还与我正正经经的说了其姓甚名谁,他说他名唤北鹭,北乃我北川之北,这鹭字我甚是琢磨不透,他扬袖一挥,幻化笔纸,于我写下。我甚是大惊,喊道,“呀,可是那白鹭的鹭?”
他点头,遂面露缓色。想来他总算满意一回,不再拿那扇子敲我发髻。
“徒儿名唤白念满。”说罢便也装模作样的与他一般,在他那鹭字旁写下自己的名字。
“字是甚丑。”他一旁轻喃。
我?!
无妨,无妨,我气运丹田,缓舒面容,他年纪大,不与他计较。
“徒儿乃是四千年小满时节的水滴所化,我那几个好友,甚是有趣。他们都是小满时节被姑姑收到北川的,像辛蚕,他乃是小满时的一只小蚕所化,据说他的祖先可是九重天月老儿那群吐红线蚕里的名角儿,可是威风呢!师父,您可曾上过九重天?听说上过九重天的都是大神仙呢,你既是姑姑的好友,那你定也是大神仙咯!”
我这一通马屁,怕是个聋瞎之人也能被我说得脑中七荤八素,一番颠倒。
“没去过。”他脑袋倒是清醒得很,这番话说得也是敞亮,“我自不属六界,也无个仙官半职。
“呃无妨,无妨。”我扶额叹息,我当是什么,原是个六界散仙。
“平日里闲来无事,且养几只野鹤鹭燕玩玩罢了。”他抿了口茶,添了句话。
养殖业!我干干一笑,连忙应承,“师父白衣素雪,气质冠绝,名内带鹭,若是添一白鹭当坐骑,亦是顶配的!”
他手边的茶盏忽而随着我的话落停在嘴边,我亦是呆滞在旁,不敢动弹,莫不是又说错什么话?
“甚好,回头选一机灵的。”他思虑完便饮下茶水,自我满意的点点头。
语毕,他扬袖变出一摞书籍典册,“先从理论入手,三日后找我背下。”
这话怕是真真惊了我这水滴元神,我且愣了许久,直到眼前清风掠过面容,耳畔响起我那师父的余音,“你且先在此处安心背着,我三日后便来。”我闻声转头,身旁的人儿早已不见,消失在这幻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