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与方瑾妍谈了会儿心,便起身道别。
她根据记忆与方府下人的指引,成功走到大门前,却听门口的侍卫齐齐唤了声,“见过二少公子。”
花想容微愣,继而停下脚步抬眸看向门口。
一个长相普通,体态姣好,眼中满是千帆历尽后的淡然,似乎万事万物都扰不了他半分的男人立于门口。此人便是方家家主的弟弟的庶子,云棠的前夫,云千浩的父亲,方鹤潇。
方鹤的父亲是方家家主的亲弟弟,方二公子,他的生母只是一个爬床丫鬟,虽然有幸怀了孕,还生下方鹤潇这个男胎,但是方家人依旧不把她乃至方鹤潇放在眼中。
方鹤潇同父异母的哥哥,是一个暴躁的纨绔,略感不顺心便拿他出气是常有的事。方鹤潇经常被他辱骂乃至打的需躺床好几日,然而两人的父亲,方二少爷却坐视不理,连带着方家家主也不出气,方家下人见风使舵,背地里没少欺负方鹤潇。
因此,方鹤潇与她的生母在方家过了二十多年任人欺凌,猪狗不如的生活,直至他被云棠看上,做了云家的上门女婿,经过多年努力,在云家也有了话语权,方家也沾了他的光,在南启水涨船高后,方鹤潇在方家可谓说一不二,他的威望,甚至压过了方家家主。
真可谓一把烂牌打成王炸的典型案例。
方鹤潇走进方府,抬眸便看见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他的花想容,目含慈爱,笑着对她说:“想容是来找我们瑾妍玩吗?怎的就要走了?瑾妍也是的,不多留你一会儿。”
花想容上前几步,规规矩矩行过礼,不疾不徐地回:“我的婢女与车夫还在外头候着,想容怕他们等久了,才急着离开。瑾妍妹妹有留我,被我婉拒了,也谢谢您的好意。”
方鹤潇目光一凝,背过手,悠悠问道:“你二姑姑近来可好。”
花想容抬了抬眼睑,几天前,云棠与方鹤潇已经彻底合理,从此两不相干,她倒是没想到,方鹤潇会同自己问起云棠。
花想容斟酌着字词道:“二姑姑向来繁忙,想容也就未去打扰二姑姑,只是初一,十五向祖母请安时,窥得二姑姑身体康健。”
方鹤潇轻轻笑了声,“也是……她向来是个大忙人,以至于旁人想见她一面也难呦……”
花想容听着方鹤潇似嘲讽似感叹的话,默了默,觉得他与云棠之间,定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过往,正所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其中之事,花想容不想深知。
于是,花想容便笑着回:“您所言甚是。我的婢女还在外面候着,我跟她说自己一个时辰后便会出来,如今一个时辰已过,我怕她等急了,心中担忧,得先走一步,实在不好意思。”
话毕,花想容向着方鹤潇规规矩矩福礼,便袅袅离去。
“二小姐。”冬窍笑着扶花想容上了马车,“没想到二小姐这么快便出来了,冬窍还寻思着二小姐久不见方大小姐,定要好好寒暄一番。”
花想容缓缓落坐,清甜的女生随着马蹄声缓缓响起,“我也想同方姐姐好好寒暄,然而我回府还有要事要做,所以……只能先走一步。”
花想容回到云府时,恰巧是晚膳时间,她与云辞月吃过晚膳,便让冬窍与知夏在院中收拾出一块空地,在空地上放了块大理石,把她与冬窍今日上街买的瓷土放到大理石上。
云辞月站在花想容身后,看着她忙上忙下了一阵,随后蹲下身,专心致志地摆弄着瓷土。
花想容在现代闲来无事时,便去学做陶瓷,虽然手法算不得专业,但是捏出来的陶瓷也能看,只是这一次时隔许久上手再做陶瓷,因此手法有些生疏,好在手感还在,捏废了几个后便渐渐步入正轨。
云辞月凝神看着花想容越发流畅的手法,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琉璃眸中似有浓墨翻涌,阴侧幽深,就这么盯着花想容的背脊,花想容突感背后传来阵阵凉风,她回头看去,云辞月正垂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