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贵妃已经连续在疏凰宫跪抄经书七日。

    每天晨昏定省之后按着规矩跪在疏凰宫外,不管刮风也好,下雨也罢,其他嫔妃请安之后可以安然告退,唯独苏贵妃必须留下来跪抄经书。

    七日下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也黑了一大圈,狼狈又憔悴。

    精心保养的肌肤被风吹得起了皮,两条腿疼得像是要断掉一样,右手手腕更是疼得拿不起笔。

    这七天里她气过,哭过,恨过,但是没有丝毫抗旨的余地。

    这七天里她想尽了各种办法,宝清公主过来求过情,下场是陪着她的母妃一起跪,跪到了太阳落山,跪到了夜深人静,第二天再也不敢来了。

    听说是病倒了。

    事实真相如何,皇后并不关心。

    这七天里,皇帝的震怒也慢慢平复了下来,每天早朝之后来疏凰宫安抚过皇后的情绪,也曾试图替苏贵妃求个情——毕竟东姝出事是萧君琰所为,迁怒苏贵妃到底也不是正理。

    然而皇帝不提东姝还好,一提东姝皇后就哭,一哭起来皇帝就没辙。

    崇明帝是心疼皇后吗?

    大概有一点吧,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容家手握兵权,皇后娘家势力大,又是正宫皇后,皇上怎么也要给面子的不是?

    苏贵妃位份再高那也是妾,妾的身份能跟正妻比吗?

    求情一事于是作罢。

    朝堂上的气氛一日比一日紧张,大臣们各抒己见,有人说天朝和东夷局势紧张,战事一触即发,稳定军心最为重要。

    一旦萧家入狱的消息传入边关,只怕会军心不稳,影响士气,对战事不利。

    然而容国舅态度强硬,直言嫡公主只是一介女儿之身,通敌叛国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其中必定有人阴谋陷害嫡公主。

    不查清事实真相就对公主动刑,罪无可恕。

    几位御史也是各执己见,分毫不让。

    皇帝焦头烂额了几日,头疼得很。

    边关距离帝都太远,一时半会想知道真相根本不可能,朝上大臣们都有自己的立场,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偏偏就是缺乏最关键的证据。

    “公主殿下跟萧将军有婚约在身,且感情笃深,有目共睹。若无确凿的证据,萧将军绝不可能给公主冠上通敌叛国的罪名。”户部尚书严大人义正言辞地说道,“公主殿下通敌叛国的可能性也不大,臣猜测,是否公主殿下在去边关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人?然后被人利用挑拨,才造成了误会?”

    此言一出,其他大臣像是忽然间茅塞顿开,“严大人的意思是,敌军故意使用离间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