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几方已达成一致,宜早不宜迟,林丰马上着手配制草药,午饭后就开始了熬制。

    之前治疗的时候严清禾一心想着解决身体隐患,义无反顾什么都不怕。现在问题解决了只剩恢复,他反而惴惴不安起来,心里止不住地焦躁,饭都吃不下。

    叶暄桐见他食欲不佳以为是担心身体恢复不了,温言安慰:“别担心,不会有问题的。”严清禾看他面带微笑眼神坚定的样子,心中又升起之前那种无力的愤怒。

    但他这次很快平复下来,他现在的任务不就是要教会叶暄桐示弱么。想到这里他笑了起来,点点头说:“嗯我不担心,有你在肯定没问题。”

    叶暄桐被他这突然的笑容晃了眼,感觉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这就是他想永远守护的东西啊,他希望严清禾永远都能有笑容。

    傍晚的时候药熬好了,叶暄桐服下之后立刻开始按照林丰的指导将体内灵力催化,果然如林丰所说,不到一个时辰就成功了。

    他来到严清禾屋内,小心地将炼制过的灵力缓缓注入他体内。因为是第一次,怕严清禾身体不适应,叶暄桐并没有给太多,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收手了。

    结束之后叶暄桐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对严清禾解释:“输入灵力后你可能会有不适,我先留下陪着你,有问题的话也能帮你缓解一些。”

    此话正中严清禾心意,他本来也打算跟叶暄桐呆在一起,他根本不信他们之前说的副作用不大的鬼话。他必须亲眼看着,他要看看叶暄桐到底有多能忍。

    见严清禾没有反对,叶暄桐放下心来,想着他们好久没有聊过天了,可以趁此机会好好说说话。谁知一句话还没出口,熟悉的疼痛就自体内弥漫开来。

    叶暄桐心下大惊,怎么会这么快,按林丰的说法应该至少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对。他一片慌乱,一边暗自忍耐一边极速思考该怎么办。

    严清禾的观察期还没过,按理说他应该留下,但他知道如果要再次经历上次的痛苦,他根本没办法帮助严清禾什么。想到这里他有了决断,抬起头对严清禾说:“我突然想到还有些事要处理,就先回屋了,你如果有什么不适去就去找我,好吗?”

    严清禾怎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着叶暄桐已经开始泛白的脸色,严清禾无情拒绝了他的要求。“很着急的事吗?可是我怕一会儿会难受,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叶暄桐愣住了,他现在几乎全副精力都用在抵御疼痛上,对上严清禾祈求的眼神根本没办法思考。他本能地点点头,又坐回凳子上,不知道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疼痛愈演愈烈,叶暄桐放在桌下的手攥得死紧,浑身紧绷一言不发。严清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开口问:“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只是,有点累。”叶暄桐勉强答出这句又咬紧了牙关,生怕再开口就会泻出呻吟来。

    严清禾看他这幅样子,强忍住想哭的冲动,恍若不觉的继续说:“那天你为什么要让林丰骗我去西宁卫?”

    叶暄桐胸口一窒,他终于提到这件事了,他是在给自己解释的机会吗?

    叶暄桐此刻只觉得他突然分裂成了好几个自己,一个正疼得在地上满地打滚,一个静静坐在桌前沉默不语,还有一个在拉着严清禾的手,认真对他解释。

    但这都不是真实的他,真实的他只能在体内翻搅的剧痛中艰难开口:“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是不是觉得只要能护我周全就好,其他的一切,包括我自己的想法意愿,都不重要?”严清禾垂下眼不愿再看他,只满嘴苦涩地问。

    叶暄桐觉得自己已经身在无间地狱,身体和精神都在经历惨绝人寰的煎熬。他不怕痛他可以忍,但疼痛现在让他无法应对严清禾的控诉,不能为他解开误会让他不要伤心。

    “不...不是的...”再开口嗓音已经完全沙哑,叶暄桐将自己的手掌掐到出血,才能拼劲全力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