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看他的穿戴,应该是这间客栈的老板。”
“被灭口的吗?”颜素问盯着那个被挂在树上的人。
一阵夜风吹来,挂在树上的尸体跟着荡了荡。颜素问绕到尸体的正面,看到一张死不瞑目的还带着诧异的脸。
死者,王富贵,三十八岁,蓉城永安客栈的老板。没有父母,没有妻儿,甚至连一个相好的都没有。根据府衙留存的信息显示,这个王富贵是十年前到的蓉城,随后盘下了这间客栈,更名永安。
永安客栈又被称为穷人客栈,因为这间客栈里没有上房,中房和下房,只有大通铺。能住这里的,自然是口袋里没有银钱的,但因为是大通铺,价格便宜,所以永安客栈的生意也比别的客栈好。用生意经来说,这叫薄利多销,虽不能日进斗金,却能积少成多。
永安客栈于半年前闭门谢客,说是要将客栈内部整改一番,因为这个,那些老主顾们还上门闹了多次,都被王富贵给打发了。
“大人,你说这王富贵是不是他们的人?”
“死因是什么?”
“窒息而亡,从死者的死状,窒息的方式还有身上的穿戴来看,王富贵应该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勒住脖子窒息而亡的。从他颈部留下的勒痕,以及客栈现场勘验的结果来看,他当时应该是躺在床上,准备就寝或者准备起床,凶手藏匿在他的头部后方,也就是床的那个位置,然后突然出手,用事先准备好的凶器勒住了他的脖子。王富贵眼皮上翻,整个人呈现诧异的表情,这说明,他没有想到有人会杀他,亦或者说,他是认识凶手的。”
“说说你的想法。”
“如果王富贵是他们的人,他们杀死王富贵的理由又是什么?一个人,愿意抛弃所有,待在蓉城十年之久,对幕后的人来说,他是足够忠诚,也是值得信赖的。难不成,是他们发现,王富贵动了私心,不再忠于他们了?
换个角度,如果王富贵不是他们的人,那他为什么要帮他们隐瞒?因为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查一查这个王富贵的底细就知道了。”
“十年了,只怕不好查了。我甚至怀疑,王富贵根本不是他的名字。”
“夫人说对了,这个王富贵,还真不是他的本名。”顾云飞推门而入,看了眼被摆在那里的王富贵的尸体:“王富贵出现在蓉城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个人是前任的蓉城知府郭宗林。”
“那,这个郭宗林现在在哪儿?”
“死了!”
“死了?”
“据说是给劈死的。”顾云飞微耸肩膀,递给颜素问一叠卷宗:“那年,蓉城遭遇了百年难遇的水灾,这位郭知府因抗灾不利,担心被上头怪罪,竟携了家眷钱财想要偷偷溜走。谁知,逃到半路竟被雷给劈了,且劈的外焦里嫩,差一点儿就看不出是他了。这案子,也是咱们家相爷处理的,只是可惜,当时验尸的仵作不是夫人。”
“天底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情?”
“要不咋说人不能做坏事儿呢,做坏事儿就容易遭雷劈。”
“是轿子。”顾长风在一旁补充道:“这个郭宗林养尊处优惯了,即便逃匿,也要乘坐轿子。那轿子顶上有些引雷电的东西,当时正好走在水里,就给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