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们不再等一等吗?”
“我们能等,可祠堂里的那些人未必能等。谋害大伯母,这罪名可不小,颜家的人竟然越过官府,决定私审,我倒想看看,他们是怎么个审法。”
“二小姐好生嚣张,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吗?”李照云捂着脸:“颜家是官宦人家,决不可能枉顾朝廷法纪,唤你去祠堂,也不过是想问个清楚,待问清楚,自有官府的人前来拿你。”
“是吗?我还以为你们是想滥用私刑,屈打成招,再将已经被迫画押认罪的话直接送到官府的大牢里去。”颜素问轻挑嘴角,说话的语气又凉了几分。”
“二小姐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这么好看的一出戏,自然是要去的。尔容,咱们走!”
颜家祠堂,与别处的也并无什么不同,若说不同,就是地方大了些,里头也防止了不少止血消肿的药物。那些药物的气味,还都是新鲜的,说明这些东西,都是颜家族亲特意为她备的。
站在众人面前,颜素问目光薄凉的扫过那些所谓的族亲们,她没有看到大伯父颜白术,也没有看到自己的大哥哥颜炜林,反倒是颜沐芸与颜沐桐两个不应该出现的女眷站在看似威严的颜家祖宗身后。
从她进入祠堂,颜沐桐就一直低着头,反倒是站在她旁边的颜沐芸,一副悲悲戚戚的模样,叫人看了,忍不住心生怜惜。只可惜,她的悲戚,一看就是装的。
“说吧。”
颜家族长开口,亦是一副公事公办,绝不袒私的模样。可他眼角瞟向颜沐芸的余光,却透着他最真实的意图。今日的祠堂公审,怕就是他二人合谋撺掇的,至于她那个大伯父,估摸着也是知晓的,不露面,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好,他还想给自己多留一些后路。
“说什么?”
“说什么,你自个儿不清楚吗?”
“素问被族长遣人唤来,亦是迷惑的很,烦请族长告诉素问,今日这般阵仗为的是什么?”
“二姑娘这是存心要给老夫装糊涂吗?你对你的伯母做了什么,自个儿心里没数吗?”
“不曾做过之事,自然不清楚,没有明白之事,心里自然糊涂。”
“既然二姑娘不明白,不清楚,那老夫就提醒二姑娘一句。今日早起,二姑娘去探望你的大伯母秦氏,当场诊断,当场开药。二姑娘走后不久,你的大伯母秦氏就无辜身亡,不知二姑娘作何解释?”
“没有解释。”
“没有解释,二姑娘这是打算抵赖吗?”
“没有解释,是因为对于大伯母的死,素问也很意外。族长说的不错,今日早起,素问的确去探望过大伯母,但却不是素问自个儿主动去的,而是大哥哥与三妹妹来请的。素问为大伯母看诊,亦是应了大哥哥的请求。大伯母的脉,素问把了。病,素问也看了。药,素问的的确确也开了,但把脉看诊时,大哥哥都在一旁,且开出的方子也经由大哥哥过目。大哥哥身为御医,且常在宫中行走,我若在药方里动了手脚,他岂会看不出。”
“你少扯上我大哥,我大哥心慈仁厚,岂能料到你是这般歹毒之人。你明着为我娘看病,实则趁我大哥不注意,将有毒的药丸塞入我娘口中,以至于你走后,我娘毒发身亡。颜素问,自你回到颜家,我娘待你也不算薄,你为何如此心狠?”
“素问为大伯母看诊时,大姐姐可在房中,若是不在房中,如何知晓这许多内情?难不成,是大伯母亲口告诉的大姐姐?若是大伯母自个儿说的,那证明,素问不是见到大伯母的最后一人,这下毒的究竟是谁,还得请官府的人仔细来查查。若不是大伯母说的,大姐姐你又是如何知晓,且能说的这般详细?难不成,是大姐姐自个儿人想象出来的?族长和颜家众位叔伯都不是无知之人,岂会因为大姐姐的无端臆测,就来难为我。”
颜沐芸被堵的哑口无言,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半天,才冷声冷语道:“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我娘就是被你害死的。族长,我这二妹妹生于乡野,牙尖嘴利,最会辩解,还请族长为我娘鸣冤,为我娘讨个公道。”